官姐阅人无数,可惜她的话只对了一半。常舒然不是李惠君,她从来不会认为自已孤立无援,更不会随便把信任托付给别人。
时间是足够的,常舒然想。这些天以来,她默默研制熟石灰,搞清楚各方势力,现在连钱也准备好了。
“耐心,耐心……”她默念道。从小她就知道,想要成为一个优秀的猎手,拥有足够的耐心是捕捉猎物的前提。为了迷惑她们,她依旧整日拉着阿箩说说笑笑,学习其他姑娘们勾搭男人的技巧,直到官姐都认可她的“本事”,她就知道,事情成了一半。
相比起官姐的满意,阿箩却越发不能理解。她隐隐觉得,李姐姐这样傲气的人,是不会真正低声下气地去讨好别人的,这很违和。但是当她看见常舒然把以往的书都扔了,她觉得自已是看明白了。
李姐姐是真的认命了,阿箩叹气。
阿箩不再和以前一样黏着常舒然,她觉得李姐姐和别人,也没什么不同。
*
那是个阴雨天,算不上什么黄道吉日,常舒然和阿箩是被急匆匆地带走的。
没有人知道,黄葵帮内地里在搞什么鬼,姑娘们被送走的越来越多。官姐心急,就让人把常舒然和阿箩打扮打扮,送到搬舵先生的府上。
阿箩本就是清秀的女子,不必打扮得多么精细,简简单单地绾个发,穿上筒子领织金裙,灵巧时髦。反观常舒然打扮的却是花枝招展,恨不得把所有的簪子都带在头发上,穿了身常见的倒大袖裙,夸张又有些古板。
“你看看你头发上带的,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搬舵先生可不是什么人都能看上的!。”官姐见了,气不打一处来。
常舒然不以为意,指了指阿箩,又指了指自已,道:“鲜花还需绿叶配,我不做个丑角,怎么去凸现阿箩妹妹的灵动可人?”她又颇为自恋地摸摸发髻,道:“况且我觉得,只有这种富贵的打扮,才配得上我。”
官姐看了阿箩一眼,心想着确实有道理,便不去管她。
阿箩仍在看书,极为专注。官姐见状,点点头,道:“看来你也是下功夫了,搬舵先生是读书人,最喜欢读过书的姑娘。”
阿箩闻言,自嘲一笑。
*
雨下得正大,官姐手下的人都说,雨停了再把两个姑娘送过去才好。官姐不同意,骂道:“都是群没用的狗东西!下了点子毛雨,就怕了,亏你们一个两个人高马大的模样,不如重新回你们老娘的肚子里待着!”
手下几人愤愤不平,却都不敢吭声,齐齐用力把轿子抬起来。常舒然和阿箩坐在一处,吃些准备好的糕点。
阿箩看着常舒然,嘴巴张了张,又闭上,极为无奈。她见到常舒然兴高采烈,精神抖擞的样子,就觉得难受,于是把头歪到一边。而常舒然透过窗子向外看,默默数着倒计时。
不一会儿,阿箩就捂着肚子,蜷缩成一团。
“是不是吃坏肚子了?”常舒然关切地扶着她。
阿箩已经难受的说不出话。常舒然见状,对外面的人喊:“停轿,快点儿!”
外头的人就守在轿子旁边,管事的走过去,皱着眉头问:“出什么事了?”
常舒然指着阿箩,道:“她吃坏肚子了,快去让她去解手。”
管事的明显不乐意,但是他看阿箩捂着肚子直打颤,冷汗浸湿她发髻,脸色白得吓人,便有点动摇。他想着,大雨天里误期也算正常,况且要是真出了什么事,他也担待不起,就让阿箩先去找个地方解决,又让几个人跟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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