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镜用袖袍不停的擦拭着眼角,紧紧握拳,指节发白,全身都在不停的颤抖,“奶奶,其实这些年我过得一点都不好,工作不顺,吃的也不好,就连唯一的朋友也算计我……”低着头,强力忍耐着心中那份巨大压力。
那浇筑无数次的脆弱的墙猛然倒塌,在自己最亲近的人面前他脆弱的像一片纸,哭诉着的那些痛苦的经历。
奶奶用满是皱纹的苍老大手不停的抚摸着他的背,企图安抚。
“好啦好啦,都过去了,从今天起你就不用担心这些,我们一起好好生活~”
“嗯,好!”
“奶奶,我好久没吃你做的饭了……等下我想吃红烧肉……”
“嘿~你这小嘴还真是挑,一张嘴巴就挑我最拿手的,想当年你爷爷就是因为这道菜才娶的我呢,啧啧啧……行嘞,那今晚我就给你露一手,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做老当益壮……咳咳~”老人伸出手指刮了下少年鼻梁,一脸得意的说道。
“……”
“嘿嘿,我就知道奶奶最好了!”少年憨笑,眼眶中闪着泪光,随即又说道:“奶奶,我突然想出去逛逛,看看外面的风景。”
“哎!你尽管去吧,不过得趁我饭做好了回来,不然我可得打你手心了~”
推开院子的大门,少年闻着桂花香,不急不缓的走在马路上,微风吹起他的一缕长发,下意识将其挽在耳后,“好久了,好久没有吹过这么温暖的风了……”路过一家小卖部,那门口坐着熟悉的两人,打了个招呼,“嘿!张叔刘叔,又搁这儿下棋呢。”
“哎哟,这不是方镜吗,几年不见长这么大了,来来来,看一下你张叔这一步该下哪呢~”其中一名穿着老背心,满脸胡茬的男人吆喝着。
“嘿嘿,这可不行,我可是君子,观棋不语这理儿我可明白着呢。”
三人一时间互相看了眼对方,都哈哈笑了起来。
“哎不对!你这步棋是错的!”
“好小子!刚才才说的观棋不语,你这么快就忘本了?”另一人坐不住,看到好不容易建立的优势要被搅浑,站起身来拿蒲扇对着少年屁股轻扇了一下,笑骂道。
“哈哈哈哈哈,就一次就一次。”
“……”
少年看了几局就和两人笑着告别了,迎着清风慢悠悠的走进了院子,进了那老旧房子之中。
纵眼看去房间狭小、简约,还是一如既往的熟悉,只不过奶奶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了。
“……”
“只不过奶奶去世后就再……”
“轰!”
脑海中一道电光闪过,他神色一怔,似乎是想到什么……
“红烧肉来咯……乖孙子,来,饭放桌上了,趁热吃。”慈祥温柔的老人笑着招呼道,随后还递来一双有些发黑的老旧筷子。
方镜接过那双筷子,双手略微颤抖的夹起一大块肉送往自己嘴中。
“好吃……真好吃!”
手上动作不停,使劲夹着盘子里的肉送入嘴中,不断刨着饭大口大口的咀嚼,随后咽下,双眼红肿,眼眶中闪烁着泪花,他颤抖的双唇时不时发出哽咽的声音,下巴湿润。
“……”
“奶奶,很好吃,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这次吃的格外的咸……”
“咸?太久没做了臭小子取笑我呢?”
……
方镜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脸庞略微抽搐,“奶奶,其实你是是幻觉对不对?”
那满脸皱纹的脸上表情定格,依旧是一脸微笑的看着他,慈祥而又诡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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