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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指戴进了两个人的无名指,周景池扑上去抱住赵观棋。
被求婚的人还没哭,求婚的人却已经抱着脊背哭得肩膀耸动。赵观棋抚上他后脑勺,泪水在他的肩膀凝聚成一方咸过海水的洋,热的,烫的,烙进骨子里。
赵观棋任得他哭,放得他抽咽地笑,由得他遮住不想示众的脸庞。
他轻轻地,将自己的头也靠到他肩旁。
肩膀上的汪洋开始决堤,两人成为海岛上的另一座漫水山岭。赵观棋声音很小,很轻,胜不过鼓掌欢呼吹口哨的人群。但胜过挨在他耳边。他说:“我们跑吧。”
抽动的肩膀与嗓子回应不了什么,周景池在他身上点头。
欢呼在身后,目睹全过程的人们目送他们奔向敲响日暮钟的山顶教堂。
鸽群不知飞到哪里小憩,钟声连绵不绝,环绕喷泉池的长椅上只有他们两个,钟声像透过橙色的霞光敲在他们相握的手上。
“你犯规了。”静静地看日落,赵观棋忽然说。
周景池转头看他,他继续控诉:“我们说好不在对方丑的时候求婚的。。。”
“可你现在一点也不丑啊。”
“但是我头发都还没长好啊。”赵观棋指着自己脑袋一通展示,“好几个疤都没遮住。”
“不影响。”
“影响大了!”
“我只是有点等不及了。”周景池凑过去亲他脸颊,“原谅我?”
“可我觉得还是应该由我来说。”赵观棋看着他眼睛。
周景池笑了:“一人一次,不好么?”
“我那次失败了。”赵观棋说,“虽然我确实没你准备得好。”
“不要紧了。”此时此刻一切都不要紧了,周景池兀自想着,“你是我未婚夫了。”
赵观棋突然坐直了点,揽过周景池肩膀:“你知道我为什么盼望到22岁么?”
“你说过。”周景池道出,“你说要结婚。”
“也不完全是。”赵观棋看着陆陆续续飞回来的鸽群,沉吟了会儿开口道,“我妈的婚姻不幸福,我姐的婚姻也没逃过。。。我有时候就在想,这到底是人的问题,还是婚姻本就如此。每个人都会过得一团糟,笑都笑不出来,最后相看两厌,甚至走到更恐怖的结局。”
“所以我一直很抵触家里人说的婚姻,两个人凑在一起,凑个好字,最后耗死彼此。”
生命大多时候像一张悬而不决的网,有些自由的鸟儿扑上来折断羽翼。网住的不知是幸运还是不幸,漏出的不知是恩赐还是诅咒。
所幸他们挣出一片天,即便伤痕累累。
“所以你相信吗?”周景池问。
“什么?”
“婚姻。”
赵观棋看着戒指缄默,与周景池十指紧扣:“不应该信婚姻,应该信眼前人。”
“我觉得我能经营好。”赵观棋碰碰隔壁笑开花的某位新人,“你别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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