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赔笑道:“客官,实在抱歉,刚颁布了‘榷酒酤’令,小店没有酒了。”
硃安世问:“什么缺酒孤?”
店家笑着解释:“榷是路上设的木障栏那个‘榷’,这‘榷酒酤’令颁下来后,民间再不许私自酿酒、卖酒,只能由官家专卖,唉——先是算缗和告缗、盐铁官营,现在又来管到酒——真是吃完了肉,又来刮骨头。我大清早就赶到县里新设的官家酒市去买酒,谁知那里已经排满了人,我排了好一阵子,又担心店里的生意,等不及,只得空手回来了。实在是抱歉。”
硃安世听了心想:樊仲子的酒坊恐怕也已经被关闭了。张口要骂,但还是忍住,只道:“不关你的事,那就快上饭菜。”
店家连声答应着,刚离开,驩儿忽然叫道:“韩婶婶!”
硃安世忙抬头,只见一个女子笑吟吟走进门来,身形袅娜,容色娇俏,是韩嬉。
几个月前韩嬉就离开了茂陵,却不想在这里遇见。
“嬉娘?你怎么也到了这里?”硃安世忙站起身。
“真是巧,我刚才还在想会不会遇见你们呢。”韩嬉笑着过来坐下,伸手轻抚驩儿的头顶,“驩儿还好吗?”
“嗯!”驩儿眼睛发亮,笑着用力点点头。
硃安世忙又叫店家多加了几个菜,才问道:“你这是要去哪里?”
“长沙。”
“去长沙做什么?”
“嫁人。”
“嫁人?”硃安世一愣,“嫁什么人?”
“我嫁谁,你很关心?”韩嬉笑盯他。
“嘿嘿——只是有些好奇。”硃安世心里却想:哪里有女子单身一人、千里迢迢,自己跑到男方家里去嫁人的?
“光是好奇?不关心?”
“嘿嘿,当然也关心,毕竟——”
“毕竟什么?”
硃安世一时语塞,想了想才道:“毕竟相识这么久,你又帮了我那么多忙。”
韩嬉微微一笑,略一沉吟,道:“是这样啊,那我就不必要告诉你了。另外,我做那些事并不是帮你,是借债,一笔一笔你都得还给我。”
“嘿嘿,那是当然。你要什么?尽管说!我拼了命也要给你找来。”
“其他的我还没想到,首先,你得尽快把那匣子还给我。”
一路急行,不到十天,靳产便到了常山郡。
常山治所在元氏县,他进了城,求见郡守,郡守见是执金吾杜周的急命,自然也不敢怠慢,忙吩咐长史尽力协助靳产查案。
长史陪同靳产出城,到姜志故里槐阳乡,找到乡长一查户籍,姜志果然有个伯父,名叫姜德。
姜德是个儒生,曾经为河间王刘德门客。刘德死后,归乡耕读,在本地颇有名望。四年前,姜德犯事逃走,不知所踪。因为时隔几年,当时原委,乡长已记不太清。
长史又带靳产回城去查当年刑狱簿录,果然有姜德一案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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