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苗生病后多次提起,阿刁之后怎么办,谁来照顾,在哪里读书的问题。他还叮嘱白珍能帮家里就多帮一点,多出点力。他也知道白梅他们对于很多事情不是很上心。这也是他很担心的问题。
这天,白珍把白苗的衣服拿回来清洗。她把外衣外裤放入了洗衣机,放了消毒液,但是内衣裤和贴身的秋衣秋裤,她是手洗的。当时她没有戴手套,但是发现父亲的内裤有些尿液和腹水的印迹,她突然想起乙肝患者体液会不会传染的问题,洗完后她赶紧百度。
她发现这个问题不同医生在网上回答也是不一样。有的说要做好消毒,有的说没关系。她觉得以后还是戴着手套洗好一点。她也和妈妈说了洗衣服的问题。蓝月说她之前都是放一起在洗衣机里洗。不过他们那个洗衣机会自动杀菌消毒,自动烘干,应该问题不大。
但是对于内衣裤要手洗的,他们都认为以后还是戴手套好一点。尤其万一手上有伤口时。当时医生聊到病情也建议家里的直系亲属最好都去检查一下,以后半年做一次检查。
白珍把家里消毒柜里的木筷子全部都丢了,换上了不锈钢的筷子,之前的碗很多也换了。她还发现家里的砧板已经用了多年,之前有过霉点,爸爸就只是用刀使劲刮了几层,然后继续用。她也给换了。
他们家的体检报告都出来了,妹妹他们一家都是阴性,之前都有注射过乙肝疫苗。但是由于白梅夫妻俩体重超重,都有脂肪肝和轻度肝硬化,医生建议他们适当减肥,定期复查。白珍夫妻俩的检查正常,但都是小三阳携带者,目前没有异常。
妈妈的检测是乙肝小三阳,肝b超显示有肝纤维化,显示肝硬化。医生给她开了抗病毒药物和治疗肝硬化的中成药。抗病毒的药一旦吃上就要坚持吃,肝硬化软化的药物如果已经转好,就可以不吃了。
那个肝硬化的药物还挺难买,医院没有了,他们是在网上买到的,一盒120元,吃三天,一个月要吃几千块钱。他们去医院看爸爸的时候,蓝月就告诉他检查的结果。爸爸这时候也意识到每年必须检查身体的重要性。
蓝月认为是白苗传染她的,但白苗却说在20年前左右的时候,蓝月当时不舒服住院就已经查出来急性肝炎导致乙肝,当时还治疗了一段时间,后来转为小三阳才治疗中止。他认为自己是蓝月传染的。蓝月絮絮叨叨又提到白苗二弟当年肝癌的事情,当时有人就建议他们家要每年体检一次。
白苗很生气说过去的事就不要说了。他很讨厌提起二弟的事情。在二弟去世后,他经常做梦会梦见他们小时候一起玩。他和兄弟姐妹感情还是挺好的,小时候作为大哥都是他照顾他们。
他生病后,还不敢和家里的兄弟姐妹们说。他们都是瞒着亲戚朋友住院的事情。即使是亲家也没和他们说。高兴和王安都在帮忙隐瞒自己的父母和家人。
这几天,白苗提出他想吃点海参,还有烤虾。白梅就在网上给他买了。现在他想吃啥,都尽量满足他,能吃得下多少就吃多少。但是海参做起来比较麻烦,白梅在网上参考了菜谱,亲手给他做了几次,吃了两三次后,白苗就不想吃了,说没有什么味道,没有酒店的好吃。
但白梅买了一斤,还有很多,就两姐妹分着拿回去到时候吃。烤虾白苗也就吃了几只。他还让白梅买了些毛尖茶。他想吃的东西都是吃一次就不吃了。
白苗和蓝月都觉得发生这种事情很丢人,不想要别人的怜悯和同情。他们也不希望别人知道后,有的人会害怕而疏远他们。也担心对孩子们影响不好。
白苗的检测结果终于出来了。白珍这些天已经在网上做了很多功课,她第一时间就翻看了电子的检测报告,发现爸爸的肿瘤基因对特效药并不敏感,这让她很沮丧。可能接下来就只能选择保守治疗或者接受化疗。他检测报告里显示对于化疗药物会有一定的敏感度。
妹妹为了等着检测报告,她的假期也是一延再延,之前白梅也和检测公司打了好几次电话催结果,还提到太拖拉,耽误别人的时间。而且她这样休假,一天要扣800元左右。
白珍觉得妹妹这个话是说给她听的。在他们眼里可能觉得自己的工作是销售工作,相对自由,不像他们坐办公室的会这么介意得失。她的工作,不在公司也可以办。线上或电话沟通就可以,成交一单,可能有时候几个月的开销就够了。
不要在金钱面前考验人性和亲情。平时看上去表面一团和气,真正发生事情,博弈的就是几个家庭而不是几个人。
白梅看到检测结果出来就准备定回北京的票,他们一家也在商量让爸爸先出院,回家休息几天,在家里会睡得好一些。这些天在医院,他睡得并不好,而且心理压力也大,他惴惴不安自己的病情和未来的迷茫。回家有利于他的情绪稳定和病情。
姐妹俩和医生商量后,医生也同意他们办理出院。白苗的住院用的主要都是社保内用药,住了两周总共花了一万多,社保大部分都报销了,自费了1200元左右。
白梅主动和姐姐算了下住院期间的费用,两人做了平摊。白珍也和她商量,爸爸出院后何去何从。她的建议是去大医院做治疗,怎样也要努力一下生的希望。这样未来没有遗憾。
妹妹表示不反对,但是她也不积极。蓝月的态度是他只有两个月不到的生命,还能治好吗?不要劳民伤财最后人走了,留下一堆债务。
白珍觉得现在的医疗技术这么发达,只要有希望都要试试,不然以后留下遗憾。她和高兴发现就他们俩比较积极主张尝试治疗。其他人都是顺其自然的态度。
白珍问了白梅有没有联系好北京的医院,白梅说没有,他们约不到。白珍却认为他们没有认真去约。蓝月就在旁边说,你妹妹他们那么忙,在北京也没有什么人脉,没有认识什么大人物,怎么能约到好医院?如果能去深圳治疗也不错,离老家又近。前几天她试探过白苗,如果能去北京或者深圳治疗,他是否愿意,白苗表示愿意。
白珍听到她们俩这么说,心里也心知肚明,她们都觉得爸爸是个负担,如果爸爸留在当地治疗,她们姐妹俩都要时不时请假回来照顾,蓝月一直认为她还要照顾外甥忙不过来。
而如果让白苗去北京,全家都跑过去也不现实。白珍的经济条件看上去似乎比较好,她们的意思就是如果要治疗,她们不反对去深圳。
白珍心里有些凉薄。爸爸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现在积劳成疾,退休后还没过上几年好日子就患上这个病。她还是希望爸爸能够获得好的治疗,即使最后走了,也不落遗憾。在当地治疗,无论医院硬件软件条件,还是家里的照顾和纷扰,对他都是影响很大的。
她不明白为什么妈妈表现比较冷淡,自己的丈夫生病了,不是应该努力救治吗?外甥还是有父母的,他的父母才对他有主要的照顾责任。她当时有些生气地对蓝月说,现在生病的是你的丈夫,如果爸爸万一走了,你就是一个人了。你不应该放下手边的事情,多照顾他一下吗?
蓝月听了,为之动容,委屈落泪,她说难道放下外甥,让他自生自灭吗?她又不是不照顾白苗,这些天她也承受很大的压力呀。白珍感觉自己话重了,又说她不是说妈妈没有照顾,只是说她应该重视这个事情。
蓝月说她能怎样?她没有工作没有收入,没有退休金,过去都是靠白苗的收入为主。这些年虽然她也会去找些工作做,但都是临时工,只够自己的零花钱,还不够她拜佛香火钱……她开始絮絮叨叨,白珍只能作罢。
白梅这边也很纠结。她说她也要供房,不可能放下工作。这套房当初买的时候,王安放话过说是她的,不会跟她抢,但是她要自己供。
她每个月累死累活,税后收入到手也就八九千,还要付阿刁各种培训费,房贷月供4800元左右。蓝月就在旁边接话说,白梅负担很重的。你看你们房都有几套,又有车,对方老人都有退休金,不用管,而白梅的婆婆是在乡下没有退休金,以后还要养老。
白珍火了,说谁没有房子要供,我两套房每个月要供七千多,我都没有说话,而且还有保单要供。就因为我们没有孩子,你们觉得我们很轻松吗?
白梅虽然也是两套房,但是其中一套是用她公公的死亡抚恤金买的,户名写了婆婆,当时一次性付款,现在每个月收房租4000元左右,实际要供的就一套房。当然孩子的培训费和赡养费确实是不小的开支。
白梅和蓝月都没有说话。白珍也不和她们再理论了。大家闷头吃饭。过了一会,蓝月又说她前几天和白苗还聊起,百年后,是葬回老家还是买个墓地?白苗还是像叶落归根,但是现在生病的时都瞒住了他所有的兄弟姐妹和亲戚。蓝月意思要不要在当地买墓地?
两个女儿都表示现在说这个太早,人还在。她就没有再提。白珍感觉第一次遇到了亲人的生老病死的问题,她还是很困惑的。以前觉得生老病死的问题离自己很远。
之前稽留流产的时候,虽然也是和死亡有关,但毕竟和胎儿没有这么多年相处,感情没有这么深,现在是相处了40年左右的父亲。她心里很难过,这些天一个人的时候,她会时常想起童年很多往事,不禁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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