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昨天傍晚醒来之后就没吃什么东西,忍不住按了按肚子。
沈难清没瞅他,一言不发地把饭吃完了。吃完东西后,他合衣往床边走,道:“我再去睡会儿,你出去吃点儿东西回来。”
洲不宁心道那感情好,又道:“那我给你换身寝衣么?”
先前沈难清是从殿上模样凄惨地回来的,精气神十分不好,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脱了两件衣服躺下了。
现在睡一觉缓过来了些,要是再睡,换身衣服兴比较舒服些。
沈难清说也好,指了指屋子深处里的一个木柜子,道:“寝衣在左手边最上面。”
那里面的衣服不少,沈难清又说哪件都无所谓,于是洲不宁随手翻出来一件白的,给沈难清更了衣。
他给沈难清褪下衣物,这人罩在衣下的一把惨兮兮的病骨第一次如此一览无余地暴露在他的视线里。
沈难清身上病态般苍白,后脊背一道深沟,瘦得骨头凸起,毫无血色。
洲不宁看得揪心,心绪复杂,为他动作轻柔小心地更了衣,服侍他躺下了。
他做这些的时候,沈难清一直看着他。
兴是看他这张脸久了,一时心绪纷飞,沈难清刚一躺下,就开口道:“你知道八年前,这儿出过……什么事么?”
“有所耳闻,”洲不宁道,“有人投毒,害死了沈老爷子和其两个子嗣,是么?”
“是……那时候日子很难。”
沈难清回忆道:“沈家一夜之间全倒了,死的死病的病……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家中的下人也仅在几日里一哄而散,只剩十余个忙来忙去,日日哭天喊地,老管家扯着嗓子喊着他们别哭了,又跟我床前悄悄抹泪。”
光听着都是一片荒凉。
洲不宁俯在床边,安安静静地听他讲。
“管家说以后就靠我了,来寥寥看我们的几位大人也都这么说。”
“我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我那年十七岁,我父亲离得太突然,我虽考取了功名,跟着他入了朝,可才不到一年,他从没教过我怎么撑起一个沈府。就这一夜之间,一整个府都压到我身上了,我哪里知道该如何是好。”
“后来京城里不知打哪儿又流言四起,道是沈家出了个天煞孤星,才引得如此大祸。人言毕竟可畏,说来说去,这天煞孤星就成了我。”
“我明明也差点丢了命,是我家天塌了,到头来就被人说成是我起的大祸……这算什么事儿呢。”沈难清苦声笑了起来,“再后来,虎落平阳被犬欺,我家本自出事以来就一直门可罗雀,可秦问则突然找上了门来。”
沈难清这么一说,洲不宁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
秦家公子秦问则,叫子安字问则,比洲不宁大个五载,正是秦云轩的儿子。
关于秦问则,若直言不讳的话——这,是个败家玩意儿。
是个仗着爹有权有势所以仗势欺人的狗纨绔,日日花天酒地,跟一群狐朋狗友勾肩搭背,勾栏青楼全都去过,常年抱着美酒醉生梦死,听着曲儿高谈阔论,放的屁没一句上得了大堂。
沈老爷子昔日也是个正五品的官臣,那时和秦云轩平起平坐的,这一下子家道中落跌到谷底,这烂人当然过来踩了一脚。
“秦问则邀我去个权贵公子的宴会,美名其曰道是大家小聚一堂把酒言欢……但他办的宴会,哪儿会正经呢。”沈难清说,“我知道他是想羞辱我,或是做些什么吧。但无奈,他来者不善,暗里道是我若不去,便要娶我妹妹。”
洲不宁早猜到他那时是被逼着去的,但没想到秦问则用的手段如此下三滥,不禁一皱眉。
沈难清的三妹妹沈知阮如今年方十九,八年前也不过是个十一岁的小姑娘。沈家家道中落,秦问则若要娶她,那便是她高攀,是秦家大发慈悲,旁人自然会说她求着都来不及,再用权势一压,更是无法拒绝。
鬼知道秦问则娶走了她会干什么。
真不是个东西。
“我没办法,只得去了,”沈难清说,“我没想到,洲玉会在那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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