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清虚镇,岳阳茶馆。
茶馆里熙熙攘攘,一派市井之气。
堂内靠窗那桌,两人格外惹眼。
蓝衣男子俊美无俦,一表非凡似清风朗月,眉宇间尽显正义之气。
红衣男子头戴斗笠面纱,细腻柔软的白纱垂至纤腰,虽遮住了容貌却掩不住他的光华。
一蓝一红,相对而坐。
容黎单手托腮,无聊地吹了吹面纱,慵懒又无奈道:“大男人戴这劳什子,也未免太矫情了些。”
冥焱替他倒了杯茶,耐心劝说道:“你相貌不俗,易惹人注目,遮一遮也好。”
容黎不置可否,毕竟一路行至此地,他见到不少如狼似虎的眼神,恶心的他方才喝了足足三杯茶才止住了吐意。
也多亏老匹夫有心,竟取下轩辕剑上的玄龙玉剑穗拿去典当,得来的钱两全数用作两人的盘缠,路过集市还给他采买了这顶面纱斗笠。
容黎隔着面纱打量着冥焱,心想老匹夫失忆之后倒也显得不那么讨人厌了。
“清虚门出大事了!”
一声惊呼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容黎侧目看向隔壁桌,三位中年男子正围桌而论。
“你们听说了吗?昨个儿夜里清虚圣祖的祭坛被人给毁了?”
“何止这些!我还听说清虚圣祖的人棺都被掘了出来,据说那棺材盖子碎了一地,就连棺椁里的尸骨也是渣都不剩!”
“啧啧啧……扒坟挖墓,挫骨扬灰,这与清虚圣祖该是有多大的仇怨啊!”
“掘墓扒坟事小,人命关天事大!你们还不知道吧?昨晚清虚门死人了,两位长老惨遭毒手,听说二人的尸体被人发现时,全身筋骨粉碎宛如两具皮水囊子,两张脸血肉模糊,面皮子竟是被那歹人给活生生的剖了下来,场面那叫一个凄惨至极。”
“假的吧!清虚门的长老们个个都是半仙之躯,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就遭人虐杀?”
“呦呵~你还真别不信,清虚门最近修祭台,我侄子就在里面做木工,今早他屁滚尿流地摸回家,一头栽进被窝里哆嗦了半天,方才断续说出他亲眼看见两张面皮子就挂在受戒台的刑柱上。”
听及此,冥焱搁下茶杯,身子一偏,朝三人抱拳问道:“敢问阁下,这清虚门是何许门派?”
一人立即应声:“公子是头一次来我们清虚镇吧?”
冥焱颔首笑道:“是的,我和朋友初来贵地,多有不懂。”
“那怪不得了。这清虚门乃方圆百里首屈一指的修仙名门,主修无情之道,道门就在无情山上,建派至今得道成仙者甚多。尤其是那清虚圣祖,升天做了尊贵的帝君神尊。”
容黎来了兴致:“喔?是天上的哪位帝君呀?”
“那我们可就不清楚了…”
茶足饭饱,容黎二人继续赶路。
午后烈日炎炎,青石板路上热烘烘的,容黎眼皮沉沉,一副恹恹欲睡的萎靡模样。
他无聊的打量着冥焱,见人身材颀长挺拔,举手投足流露出仙人的矜贵,一阵疑影冒上心头。
这人,到底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
老匹夫一肚子坏水,万一是在逗弄自己,那自己岂不成了猴狲,净被他耍着玩儿了。
容黎突然蹲下,扯着嗓子大喊:“我走不动了!”
冥焱回身看他,一脸不解道:“可我们才刚走了半个时辰,你…”身体也太不济了…
后半句话他没说出口,怕伤了容黎的自尊心。
容黎打了个哈欠,含混不清道:“我困了想睡觉,你背我吧。”
他倒不是真想让冥焱背他,而只是想要再试探这厮。
毕竟高高在上的九天战神,所向披靡,无所不能,又怎肯轻易屈尊,弯腰做他人背椅。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正低头思忖着,一道阴影却忽然将他遮住,他抬起头的一瞬间感觉有些恍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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