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只是暂时记性不好,不是真撞坏了脑子,别把最重要的东西搞丢了。”
“记好,在是“贺楚洲的老婆”之前,你首先是你自己,一个拥有一切社会权利,优秀到随随便便就能超越大街上九成九人类的独立个体。”
“不管什么时候,在什么情况下,你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而不是某个人卑微的附属品。”
他耐着性子,一字一句咬得格外清晰,生怕吐词快一点,面前的人就会听不明白。
“你可是最漂亮的裴三花,有一身高傲的资本,凡事不用太讲道理,也别考虑自己行不行,多考虑对方配不配。”
“你就应该高高在上,值得最好的一切,没有为什么,知不知道?”
没有为什么……
你天生就应该高高在上……
裴悉放轻了呼吸,愣愣看着贺楚洲,很久没有说话。
知不知道?
不知道。
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话。
有多久了?
他好像总是在自我怀疑,在努力表现,得不到想要的,就觉得自己不配,又或者自我安慰那并不稀罕。
从没,从来有人对他说他应该把自己放在第一位,有高傲的资本,有资格拥有最好的一切。
异常的情绪膨胀着注满心口,让他无所适从,一时急于想要表达,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像个被铺天的面包屑砸了一头一脸的蚂蚁,颠来转去不知所措,憋到最后也只能憋出一句:“可如果那个人是你呢?”
如果我想放在第一位的是你呢?
我不想在你面前高高在上呢?
“是我也不行。”
贺楚洲难得正色:“你可以对我说‘再这样我就不要你了’,但是绝对不能说‘别不要我’,懂吗?”
“就像你应该在知道我对我们的关系有所隐瞒时立刻冲我发脾气,让我反省检讨或者干脆下跪道歉,而不是首先考虑要体谅我,宁愿自己忍受委屈也要让我好好休息。”
“心心,你也是天之骄子,是众星捧着的月亮,没有道理自降身价,卑微乞求这种态度,不合适你。”
随着面前话音落下,一滴眼泪毫无预兆滚落,连裴悉自己都没有发觉。
直到脸颊的钳制消失,干燥指腹蹭过眼尾,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好像是自己又哭了。
贺楚洲无奈:“怎么又不高兴了?”
“没有,我没有不高兴。”
他矢口否认,眼眶里堆积的潮湿越发不可收拾。
可是心情却和刚才的憋闷完全不一样。
“我不想哭的。”
“真的,是它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那就不管它了。”
贺楚洲抽了纸巾,仔仔细细帮他擦眼泪:“我刚刚说的都听明白了?”
裴悉认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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