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丽调皮地说道:“我们正在和杜总、葛总争论买什么颜色的车好呢!我和郑姐都赞成买红色的,红色的热烈喜庆,一定会给我们公司带来好运气!可葛总说还是买黑色的好,说黑色的轿车看起来庄重大气。杜总和靳哥坚持说我们进口鱼粉是在和大海打交道,应该选蓝色的,蓝色的富有浪漫和激情,象征着我们理想的远大!我们现在谁也辩不倒谁,您现在究竟站在哪一边?能不能给我们点儿支持?”
柳云涛呵呵笑道:“我说你们讨论的兴致这么高呢?原来这其中还有这么多名堂!不过,这个态我还真不好表!我要是支持你和你郑姐呢?我就会得罪你靳哥和杜总、葛总!我要是支持杜总和你靳哥呢?你们两个小姑娘就会把嘴蹶的老高,葛总也会对我有意见!我要是支持葛总的意见呢?咱们就成了‘三国鼎立’,意见统一不起来,这个车就很难买成了!”
郑玉萍在一旁抿着嘴笑道:“原来我们的柳总是个和事佬!看来我和小阮是没有什么指望了!但是我们坚信真理是在我们 一边的!”
靳连峰一改初衷,笑咪咪地说道:“不管买什么颜色的车,只要让我来先开,我就放弃原来的主张站在多数派一边,我好先过过车瘾!”“墙头草,两面倒!”杜民生笑嗔道,又问:“小靳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
靳连峰笑应道:“我在没上大学之前就在家里开了两年拖拉机,卡车我也摸过。虽然没有正式的驾照,我相信我的驾驶技术在我们公司是最优秀的,最起码我有良好的培养前途!你们大家说是不是?”他自知自己的行为不够光明磊落,没等把话说完,自己先嘿嘿地笑出声来。
葛忠笑道:“我看今天这件事情太讲*了也不好。*的基本原则就是大家都有发言权和表决权,又要少数服从多数,这样的*并不科学!大家不要忘了,历史的经验值得注意,真理往往是会掌握在少数人手里的!我……”
一串银铃般的笑声把他的话给冲断了。阮丽笑得前仰后合地说道:“葛总可真有意思,您自己现在是个少数派,您若现在是个多数派的话,您还这样说吗?”一屋子的人一齐跟着哄笑起来。
“不,不,不!”葛忠被众人笑得耳根儿发红,急辩道,“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呢!我建议今天咱们抓阄儿定输赢,这样最公平了!货真价实,童叟无欺!”郑玉萍抿着嘴不紧不慢地说道:“葛总,这个办法也太落后了吧!这都什么年代了,还用这些求神问卜的办法!”
“那你说说怎么决定才算科学?”葛忠不知何指,郑重其事地追问道。
郑玉萍笑了笑,拉长声调说道:“葛总怎么这么不通情达理呢?只要您改变自己原来的主张,和我们站在同一条战线上,咱们在一起不就占有压倒优势了吗?还用得着去抓阄!现在可是提倡女士优先的时代!”她的话音一落,引得大家笑成一片。
杜民生见大家情绪这样欢快,便笑道:“真是存在决定意识,我看咱们这样争下去也不是办法,我来出个公平实在的好主意,今天晚上我们设宴给柳总接风,喝酒的时侯谁喝得酒多,真理就在谁的手里。我们大家都来服从这个真理!”
“这是强权政治,太过分了!我们不服!”阮丽大声抗议着。逗得大家开怀大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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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功的喜悦滋润着每一个人的心田,幸福就象花儿一样在大家的心头绽放;在欢声笑语中,这个新兴的下岗待业之家在甜蜜温馨的气氛中度过了崭新的一天。
在解决了人生的温饱之后,人们自然而然就会延及到要想方设法改善自己的生活质量。普天之下,莫不如是!
晚上九点,席终人散。杜民生、柳云涛二人相伴回到了小区的住所。进屋之后,看到写字台上摆了一大堆美国哈佛大学MBA的教材,柳云涛眼前一亮,向杜民生问道:“怎么,又读起MBA来了,想做学者呀?”
杜民生笑道:“读书读习惯了,每天不读点书,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好象生活中少了点什么。过去生活工作也不安定,静不下心来,春节回来后,去拜访一位留校任教的大学同学,他听我说最近自己在搞公司,就送了我这套书。我看了看,感觉还读得进去。我想,我们现在已经从了商,今后的人生道路将会一直这样走下去,多看点书又解闷儿又能长知识,对我们从事商务工作会有些帮助,便想把这套教材全部给读完。有机会的话,想再读个在职研究生。怎么样?你若是有兴趣,我们一起学!”
柳云涛叹道:“我原来也是想读来着,可是哪儿有这样的心境呀!天天吃饭得要钱,住房得要钱,孩子上学得要钱,自己养老还想多攒些钱,每天为钱打饥荒,哪儿能静得下心来呀!再者说,你是读财经专业的,数学,英语都有一定的基础,读起来会容易些。我学得是中文,高等数学一点也没学过,这一关我就过不去。象这类书,翻翻看看还可以,真要系统的去读,恐怕是读不出来喽!我现在已经是过了五十往六十上数的人了,也不比你这样青春有活力,已经没有这种精力了!”又笑道;“你看,我现在都让生存压力给挤得钻到‘钱’眼里去了,说来说去总离不开‘钱’字,是不是有点太庸俗了?”
第二十三回(2) 喜鹊登枝翘首寻故友 蛱蝶穿花展翼会群英
第二十三回(2)饱汉饿汉
杜民生笑道:“什么庸俗不庸俗!人没有钱怎么生存生活。咱们中国的读书人都让孔老夫子给教傻了,好象一提‘钱’字就大逆不道似的,只有读书做官才是正道。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官儿等着读书人去做!现在的读书人这么多,好多大学生毕业后连工作都找不到,就更甭提什么做官儿了。民以食为天,还是得先想办法把肚子填饱才为妥当。中国的知识分子可该松松这个‘紧箍咒’了!”
又道:“你今天不提‘钱’的事我还忘了。这次春节回家去,劳动局的朋友找我去交劳动保险金,说如果没钱交不起,交百分之六十也可以,今后好连续工龄混个退休。我已有六七年没交了,要是按社平工资的标准去交,一年要交四五千呢!在过去连吃饭的钱都困难,哪儿有这个闲钱!”
柳云涛感叹道:“你家里现在还有人找,这比我可强多了。我春节前回到原单位一看,早已人去楼空了,只剩下了一个铁将军把门,找了半天连个人影也没找到;别说交劳动保险金了,连交党费都找不到人。我找到局党委去,人事科的科长说要等把党支部全体党员的党费收齐了由单位一快去交,个人交党费她不能受理。我这个下岗的党支部书记连单位的人都找不到,上哪儿去给他找人收党费的!没有办法,我找局里一位熟悉的朋友留了三百块钱,交上交不上我就管不了那么多了!”
杜民声嘻嘻笑道:“你老兄的心也太真了,现在‘党’不‘党’的又不能当饭吃,还理他这些叔伯事干什么!我也有几年的党费没交了,一是没钱交,二是也不想交了,交得没劲。现在我们工厂的人也早都散光了,只留下书记、厂长在厂里当保安,每天靠拆点旧设备卖点废钢烂铁混日子;市直党委派人找书记要党费,做工作说一年交两块钱就可以。我们书记说:“你们别‘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了’,我们一分钱收入也没有,连饭都吃不上,哪儿来得钱交党费呀!两块钱能买八个馒头保我一天不饿肚子呢!”他硬是没交。思想上想不通,没这个情绪!
听杜民生说得可怜,柳云泰禁不住笑道:“搞这么凄惨干什么,还不如象我们这样出来闯闯江湖,自己打工挣点钱养家呢!起码可保证不会饿肚子,守着那么个烂摊子干什么!”
“他们也得有我们这样的素质这样的机遇呀!都是五十大几的人了,要退休时候不到,要打工又没人要。现在四零五零年纪的人最难找工作,他们文化水平又低,体力活干不了,脑力活找不到,自己做买卖又没本钱,你说让他们干什么去!”杜民生同情地叹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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