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是不懂礼貌!”老姚挂断电话,坐在办公室摇头,“冷血啊冷血。”
广播体操
六县南高的大喇叭声,“一二三四,二二三四,伸展运动…”
在白云看来,陈玺跟学校里一身校服的学生没什么不同,都在做广播体操,手臂张得老长,腿部的运动幅度最大,搬动尸体。
陈玺放过了男人,因为此刻更重要的是把白梅解决了,搬去他想要她去的地方,最后才能放心去学校上课。
孤身一人来到祠堂的陈玺,给香炉拍照,分享到微信里那个从来不回复他的人,然后一只脚踩上炉壁,腰微下弯,眼神直愣。
香炉里的灰本该是平的,现在是小山高挺,山上还生大虫,虫子的伸展运动很不合格的,懒懒散散,体育老师见了必要吹哨子。
高温蒸,恶臭熏,白梅在进化,她不叫尸体,叫施主,蛆被她的肉喂得粗饱,得到了满肚子幸福,而陈玺也不畏惧她的□□糜烂,甚至觉得刺激,得到了不净观,他们都从她的身上拿走了点什么,还毫不知情,还更加凶猛,蛆海翻滚,土浪落,炸出了新一轮的蛆海,新蛆撒娇,旧蛆变成苍蝇狂舞。
昨夜的雨水打在门口,一些些蒸发进屋,不受控制,水雾飘,黏着一部分香灰往上走,笋一般尖,密密麻麻堆在白梅的肉上,让其变得绒绒的,变得可爱。
陈玺愿意把她拖出,且用最方便的工具运输,小电动,但电话不合时宜响了。
“我刚打电话你怎么不接啊!”观音的尖叫带着电流一块击打陈玺耳朵,陈玺挂掉,但没等两秒,他主动打过去,声音淡淡,“放。”
“放什么放,不是你先打电话给我么,找我又有什么安排!”观音喝得微醺,摸公主的大腿,狠狠一捏,笑问陈玺,“必当竭尽全力!”
陈玺盯着电动车沉思了一会,“借我一台四轮车。”
“找熊丽!我借她了!”
熊丽跟观音天生一对,背景音一个比一个嘈杂。
“找我干嘛。”熊丽对陈玺永远是冷冰冰的态度,陈玺也差不多,开门见山要车子钥匙。
“爷爷让我把车还回去了。”熊丽话刚落,就有其他女声在怒吼,“来!叫声妈妈听!”
“妈你妈!”
陈玺知道她们又在霸凌可怜虫,但今儿的虫儿有点骨气,那声音真耳熟啊,陈玺一下就想起来她是谁,脱口而出,“廖雪。”
熊丽听见,略显慌张,“陈玺,你知道她?”
“知道。”
熊丽沉默了,但她身边的姐妹还在叫嚣,“给我打!熊姐,别扯了,谁这么几把没眼力劲这时候跟你通电话,让她滚!我们忙着呢!”
有耳尖的妹子,“嘘!是陈玺!”
“陈玺又怎样,这又不是他妹,他能多管闲事还是这婊子已经勾搭上了我们的校草?”
嘟,陈玺挂了电话,他不爱管闲事,况且霸凌在六县就跟吃饭拉屎一样平常,最重要的,他自己一堆破事还没解决呢,他深呼吸,目光又回到白梅身上。
把白梅拖上小电动车前,他给白梅上香,香炉烟雾缭绕,把祠堂隐藏在一片白中,干干净净的,但只有陈玺知道这里曾经埋着一个血红的妈妈。
于此同时,南高的大喇叭正好唱到第七节跳跃运动,陈玺把早操补上,他也是祖国的希望,只不过有的希望站在红色操场下,有的希望在死无葬身身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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