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贾敬查出西海沿子官商勾结,倒卖兵器,南安王日日提心吊胆,昏招频出。但是逃回京城,恶人先告状一项,却在心中演练了无数回。
见了皇长孙,南安王先是一愣,心道:朝廷军怎么这么快就来了?难不成西海国有朝廷的探子,用飞鸽传书报的军情不成?但南安王现在也无心想那许多,紧接着就大哭道:“皇长孙殿下,数年不见,您都长这样英武了?”接着便要絮絮叨叨的哭诉,哭得那叫一个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贾琏见南安王演技绝佳,担心皇长孙真被他哭心软了,打断南安王道:“殿下,军情十万火急。”
皇长孙也是六部行走过,上过早朝的人了,景和帝能让他独自出门办这样的大事,自然不会是蠢人,手一挥道:“将人拿下,继续赶路!”
这话将南安王吓得一呆,想继续哭诉,皇长孙已经一拍马,继续向前了。
这可是千军万马,就是武功出神入化,也难以逃脱。南安王恶向胆边生,突然暴起想拿了皇长孙作质。卫九在场,岂容他造次,不过是人影一晃,手上匕首寒光一闪,便挑断了南安王握刀的手筋,立刻有人上前用牛筋捆了南安王。
至于南安王剩下的几个亲信,要么活捉,负隅顽抗这就地正法,很快,南安王及几个随从就被捉拿,皇长孙派重兵押送,浩浩荡荡朝白河坝进发。
又行数日,离白河坝越发近了。
大军行到一处戈壁,让有经验的向导挑了地方扎了营,定了次日继续行军。
天还没亮,贾琏就突然醒来了,有一种奇怪的说不上来的感觉,倒不是觉得危险,就是觉得压抑。
贾琏提了窄背刀走出营帐,果然见卫九也起身了,站在营帐外负手而立。
“卫先生,早啊。”贾琏道。
“二公子也真么早起了?”卫九依旧负手而立,没有回身。
贾琏朝卫九眺望的方向瞧了几眼,突然问:“卫先生是不是闻到了什么味道?”
“死亡的味道。”卫九淡淡的说。贾琏一愣,瞬间明白了:那股说不上来的压抑感就是这样的感觉。
此地离白河坝大约还有三日的距离,虽然白河坝上的尸体已经开始腐烂,但是腐臭的气息并没有传那么远。也许只有卫九这种顶级杀手和贾琏这种时刻行走在死亡边缘的人,才能感受到这种气息。
“尸骨如山、血流成河。古人说宁为太平犬,诚不欺也。苦的终究是百姓。”贾琏感叹道。
卫九侧目看了贾琏一眼,这个孩子有时候让他觉得有着和年龄不相称的沧桑。但是更多的是先天下之忧而忧的气概,也许正是因此,自己愿意留在国公府,覃越等人也愿意留下吧。
“战者,止戈也。愿此战之后能长享安宁。”卫九说完,转身回了营帐。
贾琏回头看着卫九的背影,也急忙回了营帐,对着堪舆图沉思一番。贾琏先用细麻绳在堪舆图上摆出密道的位置,再在白河坝上摆上一团红线。若是白河坝上起了战事,要解白河坝之围,柳苹必然要穿过密道偷袭西海军后方。
若是柳苹部偷袭得手,直接在卫所夹击西海王部,柳苹的三千兵力显然不够;若是柳苹从西线撤退,则暗道位置还在,若是柳苹从东线暗道撤退,那么暗道必然暴露!
想到此处,贾琏心中有数,收了堪舆图。
此时,皇长孙已经起身,见贾琏看堪舆图,对贾琏道:“琏儿,早,还有三日到白河坝,琏儿这就开始研究破敌之策了吗?”
贾琏回身对皇长孙肃然道:“殿下,咱们须得改行进路线,密道那条路,走不得了。”
皇长孙略皱眉,问:“此话怎讲?”
贾琏摊开堪舆图道:“当年江将军能独自从密道回京,是因为此路隐秘,若是这条路已经暴露,敌军埋伏在道路两旁的高山上,咱们通过时,万千巨石滚落,可就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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