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过境迁。
他唤檀庭皇妹,唤死去贵妃“意卿”,唤她却只有走过场般的薛婕妤。
又浑浑噩噩思过几日,那天菊儿忽然匆忙从外面跑来,面如土色。
润润被命令思过,菊儿要为她忙东忙西,时常有出去的机会。
菊儿扑进来,差点摔倒在润润面前,颤抖嗓子说,小主,完了,这回您真要完蛋。
窦大将军联合他的党羽,与陛下在仪景殿议事。
风言风语传出来,说陛下判处了润润腰斩之刑,刑期在这三天之内,以告祭贵妃。
腰斩,润润顿时热泪长流,那得多疼呀。
她胆子比麻雀还小,他骗她,他说过不杀她的。
这结果她其实早该预料到,毕竟他非是第一次骗她了。
她只是没想到,他如此狠……
菊儿魂飞魄散,主要怕连累自己和萍儿。
润润浑身筛糠,怔怔片刻。
君要臣死臣怎能活着,她怕又有什么用呢。
最近每晚陛下都会来看她,前天和昨天陛下却接连缺席。传言似乎是真的。
润润最后恳求菊儿一次,能帮我找些酒来吗?
要烈的,越烈越好。
菊儿怔怔,小主,您酒过敏,最怕饮酒啊?
润润委婉说忽然有点想念酒的滋味了,都说酒壮怂人胆,一辈子没尝过酒,怪可惜。
菊儿半信半疑,只得给她拿来。
翠微宫没有太好的酒,只在小厨房找到一个酒葫芦,里面是辣辣的浊酒。
回来时,菊儿见润润换了身衣服。
“小主,您换衣服做什么?”
该不会知道要死,所以想体面点走吧?
润润摇头。
临近傍晚,皇宫归鸦点点,一派萧条肃杀景象。
润润委屈啊,却无处可诉。
她想她没有做过的事,宁死也不能认。即便死,也清清白白。
她怕疼,腰斩之刑更万万不能领受。
别上酒葫芦在腰间,她走出翠微宫。
如今陛下已撤去翠微宫的守卫,无人再拦她。
暮色苍茫,星芒微闪。
墨蓝的夜空,浓墨一团。
摘星楼。
整个黑漆漆的皇宫,就只有摘星楼高高地隐没在夜雾之中。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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