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们打的主意是拦住了别人,不让别人租地,他们自己承头租下来,只等着从中抽成渔利。至于跟京城里江家有亲的话,完全是信口开河。两个无赖舍去一张脸,什么样的话说不出!
只是话在众人面前说过了,他们对梅庄还是有些惧怕的,尤其是经过那一场官司,两人都忖度着梅庄上那位主子不如传言中那么好欺负。
要说真的跟京城里江家沾亲的话,那就是江天赐的堂妹嫁给了江家一个管事。那人姓林,现任着大房里管账的家人。江天赐因着这层关系对梅庄上的人事也略有耳闻,便借了这个由头在村里人面前装大。便是一个村的人都被他瞒过了,谁知他竟是充大尾巴狼的!
破败的桌椅、粗陋的土碗,两个人就着一碟花生米下酒。
村外的泥土路扬起一层沙子,一辆青灰色的马车渐行渐近,两人眯缝着醉眼,在看清车帘上一个大大的****后,酒醒了三分。
江天一较江天赐年轻上几岁,也不如江天赐行事狠辣,所以一应事都由江天赐出头,他只看江天赐眼色行事。
看着车进了村子,江天一疑惑地看一眼江天赐,奇怪道:“看车来的好像是江家人,莫不是梅庄上又出什么幺蛾子?”
江天赐没应,一双眼盯着从车上下来一个身材欣长、一身锦衣的年轻男子。
车夫向旁边人家打听着什么,只见那人遥遥指向这一边,那位年轻男子头转过来,大踏步向小破店行来。
“嘿嘿,正是得来全不费功夫,我们还想上梅庄求个人情的,不想在这里能碰到江家的人!这下好了,我们倒不用破费了。你跟他们沾亲,说不定还认识呢,正好跟他说说!”江天一还蒙在鼓里,指望江天赐攀上交情。
江天赐却看出来者不善,早就起身侍立着,点头哈腰地冲着走过来的年轻人陪着笑脸。
来人肩宽臂长、气度潇洒、一双桃花眼迸着怒火,要笑不笑地透着刁钻,把脚往江天赐身旁的一张椅子上一踩,年轻人开口冷喝道:“你们谁是江天赐?”
“他!”江天一也看出势头不对,开口有些畏缩,手指头向江天赐一点,身子向后缩。
来人眼光如蛇信子似地往江天赐身上上下打量,鄙夷地一声嗤笑:“你就叫江天赐?你可知我是谁?”
江天赐身子僵立住了,来人气势太汹,并不是他这种乡下泼皮见识过的那种蛮横,尤其是看他一身华丽衣装,江天赐莫名地矮了半截,闻言呆呆地摇头。
“我就是江家二房里的公子,江安的便是。听说你这位爷出门也横着走,连我见了你都要叫你一声爷爷的,我就想来看看,你这位爷爷长什么样子!”江安斜睨着面前这位瑟缩着不动的尖嘴猴腮的傢伙,一脸的不屑。
村口渐渐围了些人,远远地围观着这边的动静。江家的少爷,村里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而江天赐嚣张惯了的人能一下子灭了气势,村子里的人更没有见过。所以大家都想见识见识,渐渐地人越来越多。
“不知你这话从何来?”江天赐一向是个欺软怕硬的傢伙,陪着笑问道。
“哦?你没说过你跟我们家老太平辈,我们家老爷见了你得叫声叔、我们家三兄弟见了你都得乖乖叫声爷的话?我今天就专程来拜访拜访你这位爷!”江安怒气冲冲地说。
受了江离的嘱托,他专程回了一趟家。今早起难得地去了上房,给祖母问安,问起梅庄附近可有江家的旁支朝远族,祖母回说没有。又仔细地询问过叫对江天赐江天一两个人可有印象,祖母还恐怕孙子在外受人了蒙骗,把管事的叫来仔细地查过,江家并没有这样两家亲戚。
这下江安心里有了谱,知道有人冒名撞骗。从府里出来,一心只想着那一千两银子的事,看看时辰尚早,便想替江离出了这口气,好藉此在江离面前邀功。
这也全是看在金钱的面子上,不然从前怎么从来不答理。这下为了钱,堂妹看得比亲妹还亲,专程来找两个泼皮的晦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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