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一步,她必须得先学会适应外界的目光。
傅明升成为了她的第一位观众。
往后的一个月里,姜淮除了找机会在学校的公开场合尽可能多地画画之外,每天晚上傅明升会在画室里陪着她画上一到两个小时。
起初她每隔五分钟就会回头看他一眼,甚至拿笔的手都会颤抖,但每次眼神碰撞之时,傅明升总是会回给她一个平淡到不能再平淡的眼神,没有赞美,没有欣赏,没有任何的打量和思考,他就只是那么单纯地注视着她,自然得宛若四月春天里一阵没有温度的风。
这种平淡到近乎可以说是漠视的眼神,姜淮非常受用。
逐渐地,她开始能够忽略傅明升的目光了,甚至对方偶尔在房间里几进几出,她都能毫无察觉,完完全全沉浸在自己的创作里。
在承州步入春天的那个周五晚上,她开始了第一次直播。
傅明升所在的位置就是镜头所在的位置,姜淮反正也不会跟评论区的人有任何互动,所以她只需要完完全全忘记镜头的所在就好。
说实话,刚开始她还是非常紧张的,甚至坐在原处僵硬了好几分钟,但好再她并未看见那几分钟内屏幕上划过的恶评。
房间里很安静,只有她和傅明升的呼吸交织在一起,这让她逐渐地恢复了安心与宁静。
画了约莫一个小时,额角都微微渗出一层薄汗了,她面无表情地走过来,退出了直播。
镜头关闭的那一刻,姜淮突然脱力一般瘫坐在地毯上,她抬头望着傅明升,不声不响地红了眼睛。
傅明升对她露出一个温柔的微笑,然后跪在地上,将她紧紧地抱在怀里。
姜淮哭了。
这是关歆事件之后她第一次落下眼泪。
她趴在傅明升的怀里,嚎啕大哭,不是因为悲伤,不是因为委屈。是一种从身体里抽出强压的轻快。从天而降的飘忽感让她觉得失重,好似霎时沉浮在云端。她不知道究竟该作何反应,只好顺应天性流出泪来。
姜淮一身的委屈和愤怒都随着直播按钮的关闭而画上句号。
她不知道在直播之后网上这些人到底会如何议论她,但这些东西突然间都已不再重要了。原本这些流言就像汹涌的海水,她是在溺水边缘挣扎的人。
然而这一刻,她化身为鱼,即便被千淘万浪所包围着,她也得到了肆无忌惮摆尾的自由。
她用漂亮的尾巴激荡起雪白的水花,绘成了她艺术生涯里最为崭新的一幅画。即便这只是一副半成品,但它却在数千人的注视之下全情投入地画出的一副半成品。
姜淮双手用力地抓着傅明升的后背,哭得连大脑都发懵了,仍然抽抽噎噎停不下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大概是乏了累了,姜淮才将傅明升松开,缓缓抬起头来,水灵又红肿的眼睛就这么直勾勾地望着他,宛若刚刚在他的怀里做了一个短暂的梦似的,那眼神清澈得好像初生的婴儿。
傅明升抚摸着她被汗湿的头发,眼神动容:“淮淮你太让我吃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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