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世上真的有感同身受。
指尖没入他柔软的头发,司雯等他情绪稳定了一点,尽量放柔声音,问:“饿不饿?”
“……饿。”回答她的声音略微带这些哽咽和软糯的鼻音。
“那先吃饭。”
司雯松开手,带他坐到长廊的椅子上,转身把放置在窗户上的泡面端过来递给他。
白黎接过,打开上面的盖子,一股氤氲的热气升腾而上,将他绯红的眼眶蒸得更红了。
他脸蛋皱巴巴地看着泡面,缓缓抬起头,睁着水润的眼睛看向站在面前的司雯,小声说:“吃不下。”
刚刚帮助舅舅进行了尸检,跟着他学习了很多知识,但也看到了许多血腥的画面,差点没呕出来。
虽然现在已经很饿了,但是却吃不下去。
司雯能猜到这个原因,弯腰把泡面盖好放在一旁的椅子上,“那等休息好了,我们再去吃晚饭。”
白黎点点头,抬手拉住司雯的衣角,稍稍用力扯了下。
司雯顺着他的劲儿往前走了一步,正好站在白黎的双膝之间。
她垂下头看向他,疑惑地嗯了一声。
“还要抱抱。”
“……”
白黎见她没回答,耷拉下眼睛,微微噘着嘴,小心翼翼地伸出食指比了个一,声音都可怜委屈的下沉,说:“就抱一下下。”
就这样面对白黎向来意志不坚定的司雯,又妥协了。
她被白黎揽着腰抱住,头贴在她的怀里,这种完全依赖的姿势让司雯她动都不敢动。
然而有的人得寸进尺,还会主动地拉起司雯的手搭在自己的头顶,并且要求道:“还要摸头。”
司雯……司雯就像一个无情的摸头机器,机械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怀里的人像是一个奶了吧唧的小狗,要安全感,要抚摸,不然就会委屈巴巴地垂下耳朵和尾巴,让人觉得拒绝他良心会被谴责。
即便是司雯这种良心所剩无几的人。
她垂眸看着闭上眼休息的白黎,又看了眼一旁即将冷掉的泡面,说:“如果你以后当了法医,会不会每一次尸检完都不想吃饭?”
“应该会习惯的吧?”白黎嘟嘟囔囔地说。
说着,他又提起另一件事:“我本来想当医生的。以为长大学了医就能治好妈妈的病。但是后来,我很害怕我救不了人,害怕面对死亡的那个过程……所以无法继续了。”
“那为什么选择法医专业?”
“因为舅舅。他想替妈妈照顾我。”
司雯眉头扬了扬,“法医也是医,只不过医的是死亡的人。你现在就在救治那位死去的李轶。替她说她无法说出口的话,帮她找出真凶,让她能安心地离开。”
白黎从她怀里抬起头,仰着头注视着她,眼睛有着别样的光亮,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司雯微微勾起嘴角,“你想知道,她说了什么吗?”
“嗯?”
“李轶因为割喉而死,死之前被人挖了双目,还遭受打了毒打。但是从尸检报告来看,她体内有两种药物,一个是迷药,一个是由静脉注射的麻醉镇痛的药。你有没有觉得有些奇怪?”
司雯突如其来的问题让白黎呆了呆,疑惑地问,“哪里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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