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珂脸色有些苍白,点了点头:“我明白。”
“那你们再好好考虑一下,如果还是决定要做,就去柜台办手续,我明天上午有空。”
医生说着把检查报告递了过来。
卓远还是去柜台办了手续,文珂本来以为他会再和自己商量一下的。
他想说点什么,最终还是沉默地低下头跟在卓远的身后。
相识十多年,结婚六年,卓远没对他说过重话,没对他甩过难看的脸色,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却始终都很难反抗卓远的任何决定。
……
下午的时候,卓远说是公司有事就又出门了。
文珂坐在家里的沙发上坐了很久,然后才用电脑在网上又查了一遍标记剥离手术,一个字一个字看其他Omega在网上写手术的过程有多痛不欲生。
被标记过的Omega只会对自己的Alpha发情,因此当一对AO夫妻离婚时,Alpha留在Omega身体里的标记必须被剥离,Omega的人生才能回归自我。
通常来说,被标记得越久,经历剥离手术时越痛苦。
Omega的腺体是十分脆弱精细的器官,为了保护腺体本身的官能,麻醉要非常谨慎地实用,止痛的需求就要往后排了。
这些东西文珂已经看过很多遍了,第一遍看时吓得够呛,现在重新看倒也没什么感觉了。
他对着电脑屏幕发呆了一会儿,又从自己文件里找出他做的app提案。
这个文件他已经不记得自己改了多少遍了,像是每一个字、每一个图片素材都栩栩如生地长在脑子里一般。
几个月前,卓远有了开发一款约会app的想法,文珂鼓起勇气和他提出自己想要做一份提案的想法,卓远很勉强地答应让他做来试试,但是也没多应承别的。
但他算是从自己的Alpha手中得到了这次宝贵的机会,几乎是没日没夜地查资料、作图、调研,最终才呕心沥血地做出了一款提案。
但是他还没等到卓远的公司看过自己的提案,就先等来了离婚——
现在想想,其实卓远大概早就有了想法,连带着让他试试提案的事,也是敷衍应卯的。
离婚的事,卓远是一个月前和文珂提的,理由是觉得没有感情了。
文珂只记得自己懵了。
那时候就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他看着卓远,但又好像看不清楚卓远的面目,只能看到卓远一张一合的嘴唇,洁白的牙齿。
他的痛感很钝,无法撕心裂肺地流泪,只像有人用刀背闷闷地敲击着心房。
本该有很多话可以说,很多问题可以问,但是他却最终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其实不该是这样的吧。
他们的婚姻走到这一步,是不是因为他太软弱无用,没有为自己争取过。
或许他应该做点儿什么,哪怕只是无谓的尝试也好,做点什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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