吹胡子瞪眼睛地捏着方才那张画像在我面前哆嗦,身后是跟出来的季燕然,一脸的好笑兼些许无奈地挑着眉毛冲我摇了摇头。
“刘师爷……身体不舒服么?”我佯作惊慌地起身,目光关切地望着刘师爷。
“你你你——你这顽劣女子!”刘师爷尖着嗓子,用枯瘦的手指指着我的脸,“你竟敢戏弄府衙幕宾——大胆!放肆!你——”
“刘师爷,”狗官无奈笑道,“这里已经没有什么事了,请先且下去歇歇罢。”
刘师爷恶狠狠地剜了我两眼,气鼓鼓地一甩袖子开门出去了。
目送他将门关上,我转回头来,却发现狗官不知何时已经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一只手肘架在椅子扶手上支着脸颊,偏了头望着我笑。
“季大人还有别的吩咐么?”我眨着眼睛问他。
他勾起唇角,轻声地说了两个字:“调皮。”
我用无害兼无邪地眼神望着他,惹得他一声轻笑,站起身负了手不住地摇头,道:“这下子刘师爷只怕气得不轻……其实他个性虽不大和善,为人还是较为正派的,方才也正是因为他专注于拟画像,所以才……没有发现你这小淘气描述的就是他本人的样子。他一向心高气傲,经此一捉弄,唔……”说着颇感头疼地捏了捏自己的眉心,转而望着我轻轻地笑。
许是这笑容意外地和暖,又许是方才那声“小淘气”略显得亲密,不觉间我已将昨晚被他欺负了的恼意减了七八分,低下头轻声辩解道:“灵歌脑子笨,对于仅见过一两面的人印象实在不深,况方才灵歌又一心地想要帮刘师爷画得像些,不觉间脑海中便印下了他的五官,这才有些混淆了……还请季大人代灵歌向刘师爷赔个不是罢。”
“唔……季大人对此事亦无能为力,不过……燕然哥哥倒可试上一试。”狗官微仰起头,一手摸着下巴作思考状。
这、这个家伙!才给他点好脸色就想上房揭瓦了!
我低着头不作声,他沉默了半晌,忽而声音轻轻响在我的耳畔,道:“灵歌……为兄为昨夜之事向你道歉……是为兄话说得太重了,未顾及你的感受,还望灵歌能原谅为兄。”
这个家伙……终于良心发现了么?受到上帝的鞭笞了么?想不到……他堂堂一介知府大人,竟然肯向我这个小女子承认错误……还蛮有种的。好……好罢,看在你主动认错的诚意上,姑娘大人不记小狗过,就……就原谅你这一遭罢。
我抬起头来才要说话,却发现他的脸就近在咫尺,不禁吓了一跳,向后退了半步,捂着胸口轻声道:“燕然哥哥言重了,灵歌并未将昨晚之事放在心上,何况哥哥是兄长,教训妹妹是天经地义之事,何来道歉与原谅之说?”
这狗儿笑得像个坏小子似地直起身,故意重重地吁了口气,道:“为兄还以为此生再也无法听灵歌叫自己‘燕然哥哥’了呢,昨夜回来悔得捶胸顿足,一宿都未能好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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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然哥哥若是没有其他的事,那灵歌便回去了。”我担心留得久了会被岳老大撞见,还是趁早溜出府衙去为妙。
季阿狗仿佛猜到了我的心思,不禁又是一阵轻笑,道:“为兄已无甚事了,送灵歌妹妹出门。”
出了门,狗官依旧命引我前来的那名衙役将我送回府去,这画像一事便就此作罢,方令我心内稍安。
至岳府门前,见停了一辆马车,心下奇怪,便命绿水上前问问是谁家的,绿水才走到跟前,便见那车帘子被人从里面掀开,露出一张苍白而美丽的面孔,一眼瞥见了我,不禁带了哭腔地叫了一声:“灵歌……”
——田心颜?!
诉苦·妯娌
田心颜踉跄着从马车上下来,扑过来抱住我,伏在我的肩头失声痛哭。我不由得跟着一阵心酸,扶住她迈进府门,径直回至我的院子。
青烟奉上茶后,几个小丫头便懂事地退出房去。田心颜坐在我的床上,拿了帕子哭个不住,一时间令我无从劝起,只好坐在她身旁静静望着她。
好容易她渐渐止了哭,哑着嗓子道:“灵歌你这些天……去了何处?怎么后……后羿会那天竟不辞而别?”说到后羿会三个字时她忍不住又是一声呜咽。
想是我那天失踪的事被狗官和岳清音当场瞒下,是以田心颜并不知晓,于是起身端了茶递给她,看着她喝了两口,方避过她的问题轻声道:“心颜姐姐今日来找灵歌……可是有什么心事要同我说么?”
田心颜见问,不禁满脸的悲戚,喃喃地道:“如今我……也不知道该找谁说了……便是说了又有何用?一切已是定局,活难活,死难死,个中凄苦只能自己承担……”
我拍拍她的手,轻声道:“心颜姐姐,这世上很多事都并非人力所能及,既已发生了,悲怨乞怜都无用处,只能我们自己担着。对于无法抗拒的事情,不妨试着往好处想,放宽心,痛苦与轻松都是要活一辈子的,为何不选择让自己好受一点的方式过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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