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病美人在我的脑海中不停地闪现,我呆愣间,却听远远的马啼声传来,我和非珏躲到草丛中去,却见领头一人正是面容严肃的齐放,后面跟着阿米尔一般侍丛和一个白纱丽人,我还没来得及出声,非珏早已满面欣喜地叫了起来:“木丫头。”
白纱艳姝立刻下马,奔向他的怀抱,两人在月光下紧紧拥抱,撒鲁尔着急地说着:“你可受伤了?“
大漠月圆,细风轻送,传说中美人英雄相聚的场面就在我的眼前。
丽人轻摇臻首,泪花四溅:“我还好,你没事吧。”
撒鲁尔心疼地看着她的美:“你混身都在打颤,你当真没有事吗。”
两个人来来去去就这几句,都在反复问对方可有受伤,可见相爱之深。
撒鲁尔拉下她的面纱,细细察看,月光下,绝色姿容,艳光四射,却与我脑海中的病美人不谋而合。
我从草丛里慢慢走出来,齐放向我奔来,似乎在我耳边说了几句,可惜我什么也听进去,只是死死地盯着那个美人,她不是别人,正是我那传说死在戈壁大漠的结义三姐,姚碧莹。
她的泪容也向我这里转过来,混身抖了一下,然后那双精致的眼睛定在我的脸上,此时月光正好,她的脸向逆光处微侧,我便看不清她的面色。
我的眼前什么也看不真切了,德馨居里同碧莹共同生活的一点一滴,慢慢地拼凑在一起,汇成大江大海向我裘来,碧莹,是碧莹,为什么是碧莹。
亲如姐妹的三姐碧莹没有死,这本该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她却变成了非珏口中的木丫头。
我最亲近的姐妹成了初恋的爱妻,他的目光追随着她,她的身影变成了非珏口中呢喃的名字,然而那个名字却依然是我的小名。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疑惑,狂喜,震惊,无奈,夹杂着一丝的愤怒,无数的疑团和回忆混杂在一起,猛烈地冲击着我,我的头痛似撒裂,胸疼似火烧。
“主子,此处不宜久留,还是快送这位公子出城吧。”小放轻轻的呼唤,让我渐渐醒了过来,我咽下喉中的血腥,这才发现我紧紧抓着小放,才不致于跌倒,可是却把小放的手臂给掐青了一大块。
我收回了手,怒力平静了内心,向非珏和碧莹微一点头,勉力说道:“一路。。。。。多保重吧。”
非珏好像一边上马,一边对我说了几句客套话,我也没有听进去,现在我所有的注意力全放在了碧莹身上。
“这一位,便是上次陪公子前往瓜洲的尊夫人吧?”我轻轻问道。
撒鲁尔微微一笑,轻轻拉近了她的坐骑,傲然笑道:“正是。”
她并没有避开我的目光,然而美目却不再有往日的温婉可人,只是冷冷地瞟了我一眼,微侧着头带上面纱,不再看我。
我似笑非笑:“尊夫人好像我以前的一个姐妹。”
撒鲁尔却在马上哈哈大笑起来:“君老板还真是个生意人,到哪里都要攀亲带故啊。”
这时阿米尔过来,看了我一眼,用突厥语说道:“主子,我们赶路要紧,女。。。。。。老夫人也在家中等急了。”
撒鲁尔眼中一阵不悦:“老夫人给了你多少好处,怎么老在我面前提?”他顿了一顿,回首对我笑道:“莫问,你的朋友叫什么名字,说来听听,我回国便为你找他。”
东方鱼肚白渐渐露出脸来,一阵悠扬的藏歌传来,极尽轻灵飘渺,又带着一丝淡淡的悲伤,仿佛是永远走不出的宿命轮回。
我听着歌声,看了他和碧莹半晌,忽然一笑:“不必了,你说得对,人总要学会忘记,我想他现在一定同你一样,生活得很好,我还是不要再打饶他了,只要他过得好,什么都好了。”
碧莹又轩过脸来,深深看了我几眼,曾几何时,我已无法解读到她妙目中的语言,唯有无限的镇定无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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