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所经历过糟糕的事情,可能比你和西格玛加起来都要多——这句话,你听了肯定不服气吧?”
听到她对我的评价,我本来很生气,但是自己在回忆起这些年的经历时,倒是很快就让自己平静下来了。
命运和生活都没能把我真正杀死,我又怎么能因为一个小姑娘的三言两语就暴跳如雷呢?
“人类的感受其实并不相通,你会不服气,这很正常。”我俯身,捡起了地上的针管,“但你对我的评价,我也不服气。”
三支针管被我用足了全力朝她身上投掷了过去。
“罗莎莉!”
如我所料,身为兄长的爱伦坡挡在了她的面前,用后背接下了那三支针管。
他完全可以避开的,但是他没有。
爱伦坡艰难地转过头,对我说:“谢谢您,清溪小姐。”
“……不用客气。”
罗莎莉朝我扔来的针管上带着针,但我刚才把针头全都掐断了。至多是把他的脊骨砸疼,但不会刺进肺里。
“我会带我妹妹回美国,有生之年,不会再让她再踏上横滨一步。”爱伦坡垂下眼眸,轻声说道,“请您和乱步君放心。”
“凭什么?”罗莎莉前一刻还因为爱伦坡替她挡了针管而呆愣,这一刻又因为他的决定而恼怒不已,“我已经成年了,来去是我的自由,就算是哥哥也不能管我。我不会离开日本的,直到见到他——”
她往后退了一步,撞在了架子上。上面的茶杯受到震动,倾斜了过来,里面的水从杯口里一点点流出来,滴落在地上,像眼泪。
她倔强地瞪着爱伦坡,目光中流露出绝不回头的决绝。
我忍不住问道:“罗莎莉,你想复活西格玛,你问过他本人的意思了吗?”
“当然!我早就跟他说过,会一直和他在一起,这辈子都不想和他分开。西格玛是那么想活下去,他只想要平凡的活下去啊!”
“咦?是这样吗?”陀思作为天人五衰的成员,也没被同僚们的爱情感动,反而一脸懵逼,“据我所知,西格玛在去世时,你并不在现场,你是如何得知他想在死后被复活的愿望呢?”
“费奥多尔,你这只肮脏的老鼠,如果不是你把西格玛当成棋子,他根本不会死!”
罗莎莉的咒骂对陀思丝毫不起作用,后者拍了拍自己的帽子,找了张椅子若无其事地坐下了。
“他想复活这件事,完全是你本人的臆测。”陀思双手交叠,支着下颌,摆出一副优雅的姿态,继续说道,“他生性胆小,不过这并不是他的错,作为一个从书中诞生的人,他所有的东西都是设定好的,和电子游戏里的NPC并无不同。但他在去世前,面对了他本该不敢面对的对手,变得啊,如他想成为的那样,一个不顾一切的凡人。”
陀思的话我不能完全理解,我对西格玛也不算了解,他是怎么想的,我其实不知道。
我只是不希望罗莎莉对这种荒谬的事继续抱有期望。
“罗莎莉小姐,你觉得什么样才能叫永生?卑微的活着,高贵的牺牲?”陀思微微一笑,“他没有战胜猎犬和侦探社,但他已经战胜了充斥了他内心,与生俱来的恐惧。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应该是没有遗憾了。”
“你骗人!你根本不了解他!”
“那你呢?你对他又到什么程度的了解呢?”陀思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说道,“第一次见面时,他借给了你一件蓝色的外套,对吗?”
“你怎么会知道?”罗莎莉的表情有所缓和,“那个晚上很冷,他把他唯一的外套让给我了,他虽然刚认识我,但是他对我很好。”
“看吧,你果然不了解他。”陀思一副“你想多了”的表情。
这个表情中带有的怜悯激怒了罗莎莉:“你到底想说什么?”
“在天人五衰的设定里,西格玛的角色身份是一个身无分文但十分狡猾的商人。如果不是你的服饰华丽,如果那天与他相遇的是一个贫病少女,西格玛并不会脱下自己仅有的外套。他知道你这样家庭的女孩,跑不了多远就会被家人找到,而你的家人,则多半会用钱财来感谢他。”陀思无奈地叹气道,“但是你连外套都没有还给他,别说额外的报酬了。”
“费奥多尔,别说了!”爱伦坡大概是知道他接下来想要说什么,急切地想要阻止他。
“他说你——”
“我叫你别说了!”
乱步挡在了陀思面前,握住了爱伦坡的手腕。
“坡君,说错话的人,并不是不用付出任何代价。”他顿了顿,说,“她对清溪溪说的那些话,我不能原谅。”
陀思从椅子上站起身来,走到窗边,唰一声拉开了窗帘。
光线从窗外照了进来,尘埃的微粒在阳光中闪着金光。他转过头,逆着光,紫红色的眼眸中充满慈悲。
“罗莎莉小姐,西格玛说你是他人生中,唯一的一笔不划算的买卖。后来他与你亲近,也只是想从你身上,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不可能!”罗莎莉摇了摇头,“他和我是互相在意的啊。”
“如果他真的在意你,就不会把你卷进天人五衰的计划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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