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呢。”
声音从主卧里传出来,展昭凑到门口一瞅——卧室地上铺着了白色的绒毛地毯,正中的大床几乎能睡下四五个人,对窗的墙上还有一个电视,巨大的落地窗外海天一色,小阳台上摆出了一个可收缩的衣架,那白耗子正在翻动着被子让它充分地暴露在阳光下,好好晒一晒。
“愣着干什么?”好不容易把被子弄好,白玉堂关好那滑动门进屋,见展昭站在门口不动,不禁奇道:“怎么一副我要欺负你的样子?这里我已经收拾好了不用你,干嘛这么苦大仇深的。”
“没有啊,”展昭摊了摊手,侧过身子,指了指身后的两个房间,“那两个房间我是收拾过了的,这个因为当时门关着我就没进去。”
走到他身前倚在门框上,白玉堂歪了歪头,“然后?”
“然后就是……”展昭再次看向那两个并排的房间——原本应该是次卧的地方被败家耗子改造成了休息娱乐的地儿,正中放着一架白色的三角钢琴,上面摆着一样艺术品,旁边的柜子里放着满满的酒,另一边放着一张小圆桌和三张椅子,相当的清新且小资,外边的小阳台上有一架单人秋千,周围放着一些曾经是绿色但现在早已枯死的植物;另外一间是书房,书柜书桌电脑一应俱全,窗边放着一张长摇椅,展昭几乎可以想象出来白玉堂躺在那上面的慵懒样子——当然这不是目前的重点,重点是……“只有一间卧室。”
白玉堂表情僵了一下,看着对面的展昭,阳光之下,他温润的眉眼愈发好看起来,衬着屋子里一片白色的背景,一言一笑似乎都能直入人心底。看着看着渐渐回过他话里的意思,脸颊毫不意外地烧起来,一点不犹豫地抬脚就踹:“死猫,装什么!”
展昭一拧腰就躲了过去,然后飘飘然然地走向厨房,“我去炒菜。”
进了厨房没十分钟,外边就传来钢琴的声音,展昭的手顿了一下,略微侧耳,只听琴声清越,初时隐约有些迟疑滞涩,想来是许久不碰手太生的缘故,弹了几段之后渐渐地就流畅了起来,展昭不知道他弹的是什么曲子,只知道旋律很慢,悠扬轻缓,似水潺湲,让他想起以前曾经看到过的一句话——岁月静好,与君安享。
晚饭做好的时候已经是黄昏;天边勾勒着起起伏伏的晚照云霞,金黄色的光芒在海面跃动,海面的金光与天边的夕照在半空中交织,而后静静地投入屋内,平添了几分柔和温暖与静谧安详。
白玉堂站在窗边静静看着远处的灯塔,褪去了凌厉与飞扬,不言不语不动,就那么默默地站着,柔和金光环绕在他四周,无暇的面庞沉静如水,目光中光芒闪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身后传来轻微的动静,白玉堂微微侧身回头看去,只见展昭系着围裙端着两盘菜走了出来,轻轻地放在桌上摆好,神情平和恬淡,没有丝毫的不耐焦躁亦或是狼狈慌乱。餐厅的光线不亮,他温润的眉目有些看不清晰,白玉堂眯了眯眼,暗暗地想,没关系的,看不清也没关系的,只要他知道、他记得就好了。
“玉堂?”
展昭的声音听起来很远,带着一丝被水润过的柔和与暖意,白玉堂有些恍惚,“唔”了一声。
“你怎么了?”展昭微微皱了皱眉,这么安静的白老鼠……太陌生了,陌生得让他几乎忘却他曾经那样飞扬跋扈不可一世,“不舒服么,是不是生病了?”
眼看那人带着一脸关切与疑惑打算过来,白玉堂在心里翻个白眼,摇了摇头,“生什么病啊,爷身体好得很!”
“那你发什么呆?”
白玉堂歪头想了想——刚刚我发呆了?好吧就算发呆了吧,那么……长眉微挑,唇角勾起一个浅浅的弧度,“呐,看你看呆了,行不行啊?”
展昭停下脚步双眉一扬,脸不红心不跳地照单全收:“行啊,想看我以后还怕没时间么?”说着也不管他反应,潇潇洒洒转身往餐厅走,“好了别发呆了,再喜欢也不能当饭吃,过来洗手,准备开饭。”
然后白玉堂就彻底傻了。
于是钻进厨房端着菜再出来的展昭就看见白玉堂安安静静乖乖顺顺坐在餐桌边儿上,耳朵红红的,眼神有些空茫似乎又在神游,听到声音抬眼瞄了他一眼,然后又飞快地挪开了。
展昭挑了挑眉没说话,转身开了灯又去盛了饭回来摆在他面前,“别发呆了,快吃饭,不是饿了么?”
白玉堂“嘁”了一声,瞥了他一眼,“爷哪有,明明是你饿了。”
展昭一愣,随即眸色一暗,“是啊,我都要饿死了。”
白玉堂没有理他。
他比较关心桌上的菜。
一盘红烧的大鲤鱼,虽然看起来似乎不怎么精致,不过闻着似乎还不错,白玉堂伸出筷子戳了戳,试着夹了一小块放进嘴里,“唔,中规中矩,还不错。”白少爷如此点评。
展昭在他对面坐下,看着那耗子弯了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喜滋滋地又夹了一大块鱼肉放进嘴里吃得津津有味,心里不禁也柔软起来,“很喜欢吃鱼?”
“嗯,”白玉堂瞄了他一眼,“吃鱼又不是你这当猫的特权。”
展昭点头,一本正经:“当然不是。”
白玉堂又瞄了他一眼,没说话。
目光从那大草鱼上移到旁边,一盘青笋炒肉,一盘素的炒豌豆苗,另外是一碗冬瓜圆子汤,从外表上看,都没什么问题,白玉堂心里愈发满意起来,夹了一口尝了尝,顿时眉眼弯弯连连点头:“猫儿手艺不错嘛,真是贤惠。”特意拖长了最后两个字的调子,白玉堂眯着眼睛瞟了他一眼,等他的反应。
谁知展昭淡淡一笑就像没听到似的,“可都还合口味?很多年不做手都生了,以后买本菜谱什么的慢慢学了做给你吃,可好?”
白玉堂看着他平静的面容,一声轻笑,“好。”
所有的喧嚣纷扰终会归于沉静,一切的已知未知都成流年,总会有一个地方可以休息安睡,有一个地方可以随时有热腾腾的饭菜,有一个地方有人轻唤有人答,这样的地方有一个最美的名字,叫做家。
“猫儿,一会儿出去散步吧,海边晚上很漂亮。”
“好。”
“但你得先刷碗。”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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