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井沙希笑着目送他们离开,手指在桌面弹下最后的音节。
呵,一个有趣的男人。
第二章
黑暗中,新井沙希盘腿坐在床沿,手搭在膝盖上,专注的打着节拍。
Debussy;La fille aux cheveux de lin,德彪西亚麻色头发的少女。
微抿的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刚刚好的节拍。这世上恐怕也只有那个叫高桥哲也的男人能想得到,把Farewell的配方融进一张谱子里。
闭上眼,仿佛伸手就可以触到那一排排的药剂瓶,每一份的剂量、顺序———全部在脑海里,一清二楚。
那个叫高桥哲也的男人呐……
倏然睁开眼,可是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
几个小时以前,安全局又来了人。这次既不是狡啮慎也,也不是宜野座伸元,而是安全局挂着胸牌的行政课的警官。
“新井沙希?”
警官挑着上扬的声调确认身份,新井沙希隔着房间透明的门板冷眼看他,正如大多数人抱有的见解:潜在犯好比瘟疫患者一般、远离潜在犯是做人最基本的责任心体现———对自己、家人、以及西比拉清澈的责任。
没听到回答,来人瞟了隔离室里的人影,就皱着眉开始执行公事,如果能给他一块手帕让他掩住口鼻,那也一定不会遭到拒绝。
于是,没有任何铺垫、没有任何安慰,就像说路边一条经常出没的流浪犬今早被汽车撞死一样———
“那个———高桥哲也因为失血过多,昨晚已经去世了。他的遗物目前归属安全局调查,所以你暂时不能拿到……”
“作为目击者和嫌疑人,接下来请配合安全局方面的各类调查。”
女子漠然地抬眼看他,仿佛无关己事一般。那个人见此也是一怔,随即摇头转身离开,以为新井沙希听不到一样,带着讥讽的语气自言自语道:
“明显就是被她捅死的,哪个女人未婚夫去世会有这种反应。”
“嘁———”一口唾沫啐在了地上,
被关闭在隔离室里的女子默默地注视着那个传话的人消失在视野之中,转身退回屋里的黑暗。
摸了摸光秃秃的手指———也真是安全局的作风,连戒指都没收了。
高桥哲也的死已经在她的预想之内。作为一名医生,她自然清楚那个刀口的位置,会让他必死无疑。
书本上堂而皇之宣讲的那些所谓的幸福与否、悲哀与否、生存与否、死亡与否,对于新井沙希而言,早就和贫民窟里那些病猫病狗一样臭死在水洼里了。于是当有人替她操心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会不由地感到来自这个世界深深的嘲讽。
譬如说,来自安全局的监视官们。
“你确定对与高桥哲也的死没有任何要说的?”狡啮慎也在第二天又出现在会客室,新井沙希不得不去接受他的询问,那个叫做宜野座伸元的监视官坐在一旁,始终没有参与审讯。
不知为什么,看到宜野座伸元的存在,新井沙希的内心就变得愉悦起来,或许发自内心对于这个世界的倦意,让她迫切地希望那个当初将她击晕的人,能够端起dominator彻底把自己从这个世界抹去。
“你想听什么———”
“高桥哲也未婚妻的悲哀、血案唯一目击者的口供,还是作为案件嫌疑人的自首?”新井沙希玩味地看着狡啮慎也,手指在他眼前的桌上轻轻轮转敲动,La fille aux cheveux de lin。
“你知道的,实验室的监视系统出了问题,没人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狡啮慎也并不因此而愤怒,相反他耐着性子给坐在里面的潜在犯分析,“如果你是凶手,那么当时你的犯罪系数就不止麻醉模式那么简单了。”
“但事情说来也蹊跷,高桥哲也在救治过程中求生的欲望特别强烈,这样的人又怎么会狠得下心对自己动手?”狡啮慎也在他的心口比划了一下,“况且正常人寻短见,也不会用柳叶刀直接插进自己的心口吧。”
“———所以呢?监视官自己现在也处于矛盾之中吧。”
“以一个外行人的角度看,我倒是认为在提审案件嫌疑人时,监视官自己应该首先心里有数吧。”
“嗯?哪怕是错误的方向,只要采取一些让监视系统看不到的手段,也可以让嫌疑人屈打成招不是吗?”新井沙希挑衅地眯眼笑道,搭在桌沿的手还在打着节拍。
狡啮慎也的眼神徒然加深,即便克制着强烈的不悦,新井沙希还是满意地感受到了监视官被激怒以后造成的低气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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