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锅炉厂的效益大不如前,也没能逃过国企私有化的改制,如今的待遇一早吸引不到年轻人,厂院儿里基本没什么小孩儿了,等他们这群长大的陆续离开,估摸着也会像这个小广场一样冷清寂寞。
江代出两条长腿在秋千上一会蜷缩一会儿伸直,很快就撑着地停下了。
两人对视着沉默了一会儿,贺繁问:“你行李收拾好了吗?”
江代出是陪着年美红哭过一场,暂时安抚好她情绪后直接出的门,什么也没来得及收。
他扁扁嘴小声说:“贺繁,我不想和你分开。”
贺繁见他这么低落,把手搭在他头顶,轻轻顺了两下毛,“十天就回来了。”
说是这么说,但贺繁心里也舍不得,说来这还是他俩第一次分开过年。
江代出看着贺繁好一会儿,忽然猛地起身,握着贺繁的肩膀把他按坐在秋千上,两人位置一下对调。
他艰难地咽下口唾沫,表情认真地说:“贺繁,我跟你说件事,你听了别紧张,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呢。”
“怎么了?你说。”
贺繁一早觉出江代出今天过分安静了,以为他是在为去首都的事苦恼,此刻才意识到怕是有更严重的事发生。
“妈知道我们俩的事了。”江代出一咬牙说了出来。
贺繁闻言瞳孔一震,明显毫无预料。
他们明明已经很小心了,在家里说话慎之又慎,不敢有太多的身体接触,过分的事更是一点没做。
“都赖我。”江代出耷拉着脑袋,把年美红那天遇上的事讲给贺繁听,越说心里越懊悔。
虽说他并不怕跟贺繁的事露于人前,更没打算永远瞒着她妈,正因敬爱与尊重她,也知道她全心全意为了他俩好,最渴望的就是有天能得到她的理解和认可。
只是如此这样仓促,丝毫没给他妈跟贺繁一点心理准备,说到底都怪自己任性胡为。
两人一站一坐对视了许久,贺繁喉咙发紧,好半天才开口:“阿姨还好吗?”
“挺难接受的,问我们能不能算了。”江代出实话实说,“但我说我这辈子认定你了,你也认定我了,不会分的。”
贺繁心口酸闷,深深吸了一口气。
其实在他决定和江代出走上这条路之前,这些场景就已大致在他心里预演过了。
他不会一时兴起,仅凭头脑发热做事,一旦他选定,必是经过慎重考虑的。
同江代出在一起,恐怕是他这辈子会做的唯一一件,在评估过压力风险后没把握应付,却依然义无反顾的事。
他的人生开始便是个意外,是江代出把这场意外变为了惊喜。
天色逐渐转暗,街道两旁的灯渐次亮起。
两人在外面晃荡了很久,可总归不能一直逃避,在大片夜色笼罩下来之前朝家走去。
“贺繁,以后我们的事会有越来越多的人知道,你怕不怕?”
趁着一条小路没人的时候,江代出忽然问贺繁。
虽然他坚信,他跟贺繁总有一天能打动年美红,向她证明就算两个男的也能相爱相持,把生活过好。可道阻重重,一想到贺繁将要面对和承受怎样的压力,就无法心安理得。
晚上的气温不比白天,贺繁看着江代出呼吸生出的白雾,起先没有作答。
怕吗?
或许是怕的,也或许不。
怕是年少的无力,不怕是少年的无畏,他自己也说不好。
江代出并不催促贺繁回答,他比贺繁早弯几年,贺繁正纠结与煎熬的,他都经历过,他能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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