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骨架完整的牛骨也被碧玉莲花包裹,面上覆盖着一层淡淡绿色的薄膜,逐渐缩小,最后缩成了玉佩般大。
一些人上了树,一些人飞去空中,还有那些胆小的丰阳弟子退得老远,举起手中的剑指着洛银,质问她使的究竟是什么妖术。
洛银走到牛骨前,捡起牛骨放入袖中,望向脸色苍白的丰阳弟子道:“你们若真想要牛骨,便找个说话能顶事的人带上不缺花来炉鼎城瑶池客栈找我。”
她说完这话,慢慢朝丰阳弟子靠近,那一群人像是见了怪物般纷纷后退,没成想洛银只是路过他们身边,反倒一眼看向了耳朵还在滴血的林程彪。
林程彪背后一僵,顿时屏住呼吸。
洛银朝他一笑,他腿软了,被惊艳固然是有,可他也与那些丰阳弟子一般,惧怕她一身闻所未闻的本领。
“别躲,问你件事。”
洛银道。
林程彪张了张嘴:“哦。”
洛银低声询问:“要想回客栈,得走哪条路?”
“……???”
林程彪还以为是多严肃的问题,股肌都夹紧了,他颤巍巍地指了个方向,得来了对方一句:“多谢。”
白裙的裙摆扫过草丛中的野花,林中众人都在看她。
洛银走了没两步便将怀中小狗放下来,抖了抖胳膊道:“你真重,不抱了,自己走吧。”
那小狗发出了委屈的呜咽声,咬着洛银的裙摆不撒口,四足蹦蹦跳跳地跟在了她身边。单是如此看,一人一狗就像是误入深林的画中仙,浑身纯白,干净地无丝毫杂质,也毫无威胁可言……若非是他们方才见识过洛银的本领,恐怕也会短暂迷失在她的年轻貌美中。
人越走越远,最终消失在森林。
林子里燃烧起的火焰滚着白烟,一缕缕往天空而去。
林程彪走到刘浔身边问他:“浔哥,你可知道方才那女人是什么来路?她使的招数好邪乎!”
“邪乎?”
林程彪道:“对啊,她不知嘴里念了什么,居然能让那么多蛇虫鼠蚁听令,这还不邪乎?”
“蛇虫鼠蚁皆为世间生灵,她可与之通话,这等修为道行我恐怕此生望尘莫及,你却觉得邪乎。”
刘浔道:“也的确如此,自从几百年前人界被妖界重创后,各门各派都遗失了部分修仙心法门道,五百年来无人飞升,谁又能超脱□□凡胎?”
哪怕他们的法术再厉害,在真正超出自然界限的修道士面前,都是不过尔尔,芸芸众生之一。
林程彪如何听不出刘浔口中的赞叹,倒是丰阳仙派的弟子朝他瞥了一眼,眼神中透着些许鄙夷,大约也如起初的林程彪一样,觉得那女子是使了邪术。
她或许在道行上超越了他们这些高阶弟子,也许与门派长老一般,可又如何能与整个仙门相提并论?
奔火牛的牛骨被人带走,丰阳仙派的弟子撤离深林,因牛而来的众多修道士也都走光了。
丰阳的几名弟子御剑回去崮山,便将奔火牛一事禀告给了门内长老。
丰阳仙派有两名长老,其中一个便是之前在火山抢夺不缺花的人,他乍一听这些弟子口中所说的女子居然要用牛骨换不缺花,心下顿时一紧。
抢夺不缺花之事,丰阳掌门不知。
这长老名叫袁不延,本事没有太多,但熟悉门中杂事,也因曾是丰阳掌门的师父带回山门的,故而与掌门亲近些,才得了个长老的闲职。
丰阳仙派真正管事的长老另有其人。
他要不缺花无用,不过是前两年各派掌门大会上,灵州的涂飞晔呛了丰阳掌门两句,他便记下了这个私仇。人人皆知涂飞晔的毒要不了命,无非是有损道行,他若修为退步,成了修道界的笑话,不比丰阳掌门在其余掌门面前被呛要丢人得多。
可他报私仇的事儿不能捅到掌门跟前。
于是袁不延便带上了不缺花与一些弟子,打算去炉鼎城会一会那个会邪术的女子,最好是能悄无声息地解决。
洛银在客栈没等多久,不过第三日一早,小二便敲门说客栈外有人找她。
她在林子里抢了丰阳仙派奔火牛的牛骨一事,早就在这两日传遍了炉鼎城,惹得这几日客栈里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让她留,又没胆子轰她走。
洛银听见小二的话,正在和小狗上演人狗之战。
这小狗趴在她的身上,份量也不轻了,非要张嘴咬她的肩膀,洛银便掰着他的狗嘴,语重心长道:“你看看你的牙,咬人已经会疼了!”
小狗呜呜唤了两声,心道:不会,他才没用力,若真咬,洛银的骨头会碎。
小二又提了一句,洛银才对外道:“你让他们上来,门外候着,等我将小家伙安置好了便见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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