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得了好多银子,是赵家给的。之前也给了,被他们给拿走了,我去要了,他们没给。太后,你说我要不要去强取呢?”裴瑶坐下来,半个身子都靠在太皇太后身上,俨然将她当作了迎枕,嘴里依旧说着熟悉的称呼。
太皇太后嘴里有糖,没有急着说话,心里对小太后的做法颇有几分赞同,等糖都化了,才点头:“也可。”
“对,我们不吃这个亏。”裴瑶拉着太皇太后一道。
太皇太后识破她的小算盘,“是你自己,与哀家无关。”
“不,我的就是太后的。”裴瑶坚持一句,眼皮子耷拉下来,她困了,脑子里晕乎乎的。
望着她晕乎乎的神色,太皇太后并没有推开,依旧慢条斯理地吃着糖,说了一句:“哀家的依旧是哀家的,不是你的。”
太皇太后起身,将醉鬼抱起,放在自己的床榻上,出去了。
裴瑶睡得迷离,冬衣厚实,躺在榻上不舒服。她迷糊糊地起来,摸到太皇太后的衣柜前,在里面扒拉出一件寝衣,是白色的,她直接就换上了,再转回身躺在榻上。
等太皇太后再进来的时候,发现小太后穿着她的寝衣,钻进她的被子里。
看着自来熟的人,太皇太后认命地将热水放在几上,心里生出一股奇怪的滋味。
热水里有干净的帕子,给醉鬼擦了脸,太皇太后就将帕子丢回水里,扯下锦帐,自己去外殿吃糖。
糖匣子看着很大,可里面摆的糖不多,太皇太后一下午就吃完了,黄昏的时候去宣室殿听朝臣商议事情。
皇帝很勤快,全程都在一侧听着,这次说的征兵一事,朝臣各有想法。
太皇太后沉默不做声,静默着品着莲子茶,脑袋里想着小皇后的糖愈发甜了,有些齁。
几名朝臣说到后来,都停了下来,一时间,静默无声,齐齐看向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抬首,目光梭巡,“何事呢?”
“户部告急,银子不足以招兵。”丞相面露为难。
“银子呢?哀家可没动你们的银子。”太皇太后嘲讽。
自从太皇太后入宫后,从未办过生辰筵席,更没有大肆建造宫殿,账面上没有动一分不改动的银子。
丞相最清楚,先帝荒淫,大肆选秀不说,修造宫殿,他有口难言,皇帝也是面色凝重,道:“问百姓借。”
“借?陛下有脸问百姓借?”太皇太后反问一句。
皇帝脸色涨得通红,一时无语,丞相立即解围,“可问商贾借。”
“丞相若想洛阳也跟着反了就直接去借。”太皇太后终是不耐烦了,起身看向众人,“水可载舟亦可覆舟的道理,你们都懂。这个时候借银子,就是逼着他们的心向着逆贼。”
皇帝急了,怒视太皇太后:“您说,该怎么做。”
“陛下已派了裴绥,想来,他会带来好消息的。”太皇太后漫不经心道。
皇帝的无能与易怒,让她莫名想笑,到底是过于青涩。
“裴绥一人去了。”皇帝声音弱了下去。
“一人去?”太皇太后皱眉,“徐州五万兵马呢?”
皇帝理直气壮:“裴将军心思不正。”
太皇太后气笑了,很快,她又平静下来,“徐州的兵马,你留着给自己抬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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