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已将王召光等人抓捕,关押起来等待朝廷发落。
陆嘉宁低着头久久不能平静,过了好长时间才开口,“如今益州、青州,还有被波及到的州县朝廷可派人来?”
程则绪点头,“昨夜我已写信派人快马加鞭送去京都,不久之后朝廷便会派来救济粮和银钱度过此关。”
“跟随来的应该有新上任的县令,我们估计要在这多待一段时日,被偷袭的士兵伤亡惨重需要休整,益州、青州城内怕有藏着的叛军,百姓受到波折,也需要有人安抚。”
陆嘉宁没意见,她没有家,在哪都一样。
一想到赵景,陆嘉宁就心疼,“赵家人为国捐躯,现如今唯一子嗣就剩下赵景了,他喜爱舞剑,只不过赵夫人在世时总不允许。”
陆嘉宁叹口气,继续道:“他日日抱着的木箱是赵夫人留给他唯一的东西了,我怕他受打击极大,蕊姐姐临走时交代,日后若是他还喜爱舞剑愿意让他入军。”
程则绪安慰道:“若他愿意,我自会为他谋一条出路,你别担心,我一会去看看他。”
陆嘉宁点点头,“你去看他时,问他愿不愿意去普安寺一趟,若是愿意明日来西院找我。”
程则绪想起什么,站起身来准备离去,“你一会儿先回西院,我命人给你送热水,赵景那边我会多照看。”
陆嘉宁看着他离开,出了屋子发觉这是赵夫人的院子。
她们都没能回来,陆嘉宁心里闷的慌。
陆嘉宁晃悠半圈最终去了赵蕊的院子,院内一片寂静,空荡荡的让人心慌,她推开屋门,里面摆设所剩无几。
往里走,柜子也是空荡荡的,那件婚服也不在了。
或许是那几日叛乱,丫鬟、婆子抢着东西就走,觉得值钱拿走了,又或许王召光的人找赵景时给毁了。
陆嘉宁扶着柜子,心里一阵闷涩压的喘不过来气,脑袋渐渐沉重。
良久才走出去,看着已经恢复原貌的赵府已经没有了原来的生机,她在这住了快两个月,早就有了留念。
天色渐渐暗淡,陆嘉宁在赵府漫无目游荡,最终走到了池塘边。
蹲在旁边朝里看,清澈的池水里如今只剩下三条锦鲤,却依旧欢快地在水里游着,可怎么也游不出去。
还是它们好,无忧无虑的。
待了有一刻钟,陆嘉宁整理好思绪站起身准备回去,看到一袭宝蓝色锦袍的男子怔怔站在不远处。
两人视线相望,皆愣在原地。
那人眼眶瞪大了些,从迟疑淡漠渐渐流露温情,再是不可思议死死盯着眼前人。
缓缓朝她走近几步却不敢靠近,喉咙被堵住般微张半晌,试探开口,“可是嘉宁?”
久违重逢的感觉,陆嘉宁眼中不自觉想要流泪,“临回兄长。”
季敬川,字临回,承安侯嫡子,与沈知律自幼一同长大,总爱来丞相府玩。
季敬川幼时特别羡慕沈知律有妹妹,跟个小尾巴似的总是跟在沈知律身后喊兄长,惹的季敬川心里急躁躁的。
趁着沈知律在郊外训练场,偷跑到丞相府抱着两岁的陆嘉宁就跑。
陆嘉宁不认生,由他抱着,一路上被季敬川逗的笑呵呵,半路被沈知律发现,告到承安侯那,最后被承安侯揍了一顿。
季敬川气的半夜睡不着,第二日带着伤去找沈知律,却被沈知律拒之门外。
夜里越想越生气,抱着枕头去找母亲,让母亲给他赶快生个妹妹,想要个和陆嘉宁一样大、一样可爱的妹妹,然后又被承安侯拎出去揍了一顿,扔进了祠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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