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听上去可一点都不像是个可以选择的收徒。
起码邀月不觉得是。
在她看来,戚寻的逻辑大差不离便是,因为神水宫如今已经销声匿迹多年,纵然是要收徒,也总得拿出点昔日的威慑力来。
这世上还有什么能比当着想要收徒的人的面,击败了昔日的天下第一神剑,以及对方的长辈更有证明自己足够强大的说服力呢。
那也明摆着带着一种近乎威胁的意思。
若是说出来便是,要么让对方倒头就拜,要么就替对方来上一出斩俗缘,就算不想拜师大概也不得不拜,当然之后到底是成师徒还是成仇人那再说。
但让邀月有点意外的是,她还真给了云姑思考的机会,甚至是让她跟爷爷商量之后再做这个决定。
不过在此之前,史扬天和燕南天这两个前来救援江小鱼的也一并打包进了关押人质的地方。
“这真的给选择了吗?”江小鱼嘀咕道。
他这人有种耍赖的本事,却也直觉戚寻的这个“招生”并不是什么可以糊弄过去的问题。
他说完又对着燕南天露出了一个歉意的神情。
若不是因为被人误导了江琴身在恶人谷中,燕南天便不会闯入恶人谷中。
若不是为了保护江枫和花月奴的尸体,燕南天便不会中了屠娇娇等人的毒计,奇经八脉都被打断后被困于恶人谷中当了二十年的活死人。
又若不是为了从铜先生身边将他江小鱼救出来,燕南天也不会又成了阶下囚。
燕南天此刻的样子其实还是有这二十年间折磨的影子的,在跟路仲远乔装而成的“南天大侠”相对比,就更是如此。
尤其是当定气凝神朝着他的脸上看去的时候,会发觉他的眼眶周遭的皱纹和凹陷让这双眼睛显得格外的大。
而他的脸上其实是并没有眉毛的。
江小鱼在屠娇娇的影响下易容术也算拿得出手,自然看得出来那只是为了免于太过醒目才贴上去的眉毛。
燕南天却显然不觉得此事会让他有什么郁闷或者挫败的情绪,他摆了摆手便是示意江小鱼不必开口说什么对得起对不起的问题。
史扬天也只是笑了笑,表示自己也算是头一遭体会到了当阶下囚的感觉。
他都活到这个年岁了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体验,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个丰富人生阅历的过程。
史蜀云就坐在这个豁达的老人身边,一边听着爷爷的话,一边托着下巴想着戚寻方才的举动。
长年在水上与各种阅历复杂之人打交道,却又深受史扬天的影响,史蜀云是有自己一套对世情的判断力的,她总觉得戚寻好像是给了她一个抉择机会的。
并不像是江小鱼所理解的那样,是一种纯粹独断的宣告。
可为什么是她呢?
就算戚寻的实际年龄和她的外貌并不吻合,也无从解释她为何不将一个弟子从幼年时期开始培养。
这样不仅是可以让弟子的心性都按照自己所期待的那样发展,从幼年时期开始习武,也的确要比到了根基都已经基本定型的时候再开始练要好得多。
史蜀云的待遇要比另外几位好得多,她这会儿并没有被封住内力,在她垂在身边的手指尖,几枚铁莲子随着她的沉思而在拨动转圜,灵活得让人毫不怀疑这几枚暗器被打出去的时候能有何种效果。
也正在此时,她忽然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让她险些将莲子抛出去,在反应过来按捺住自己的举动后,她便看到,这道目光来自同在这囚徒专用的船舱之中。
窝在角落里的江玉郎,用散落下来的头发挡住了自己的半边面容,也挡住了他那只被怜星打瞎了的眼睛。
他此刻还哪里有什么“玉郎”的样子。
他何止是跟当年落到萧咪咪手中一样,成了别人的囚徒,甚至连一点与对方接触的机会都没有,更没有任何反抗的可能,只有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在看到燕南天试图救援江小鱼的时候,他还想着自己是不是也有这个浑水摸鱼的机会逃走。
在看到他们失败的时候,江玉郎又心思阴暗地想着,他们逃不了也正好一道受难,说不定被激怒的铜先生还会将试图逃跑之人的两条腿给打断了。
可让他心中抓心挠肺难受的是,江小鱼既没有断腿也没有断手,只是被关了回来而已,甚至那一出他隔着舷窗见到的震慑人心的水上场面落幕后,这出场面的始作俑者,竟然问那个看起来土气得要命,当年就让他很不待见的小姑娘,要不要跟着他学这门武功。
“你瞪着我做什么?”史蜀云抬了抬下巴,“六年前就觉得你是个坏小子,赏了你两枚莲子,现在越长越不像话。可见不是名字叫做玉郎就真能有玉郎江枫的风采的。”
江玉郎的脸皮紧绷着,他知道父亲和江枫与燕南天的恩怨,也自然知道自己的名字从何处而来。
他最厌恶的便是被人这样比较。
可现在即便都是囚徒也是有三六九等的差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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