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存在的,才是蓝色彼岸花。”
小梅勉强按捺住性子听他说完:“说了这么一大通,你究竟想讲什么。”
“我什么都不想说。”太宰翻身,“就是很无聊,给你说个笑话。”
妓夫太郎评价:“我根本找不到笑点,你应该多去看看能剧。”
……
“!”
妓夫太郎猛地睁开眼睛。
“吱啦——吱啦——吱啦——”
倒吊的天花板,模块不一的模板房间,悬停在半空中的原木走廊、一扇又一扇开合的纸门与屏风,墙上绘制来自不同时代的画,宋代花鸟,织田信长时代的猛虎,梦二的美人画……
无限城。
“哥哥?”小梅当然跟妓夫太郎在一起,“你在想什么?”
“不,没有。”他努力将梦中场景从记忆中抹去,来自过去的对话像一团死而不散的亡灵,附着在他的身上,阴寒之气沁入四肢五脏六腑,细密的汗珠布满后背。
[冷静、冷静、冷静。]
他绝望地想:[不能让无惨大人知道我在想什么。]
真的可以吗?
这是无限城多年一次的聚会,百年间上弦无人减员无人增加,无惨大人照例问询蓝色彼岸花的寻找下落,从成为鬼的那日起,这一使命就被根植入妓夫太郎的大脑内。
[蓝色彼岸花真的存在吗?太宰的话值得相信吗?]
[也是,如果存在的话不可能几百年都找不到,有人说无惨大人是从平安京时代活到现在,几乎千年过去了,还是毫无线索……]
[不,不行,不能想这些。]
“你在想什么?”低沉的男声从上首传来,妓夫太郎几乎要趴在地上。
[被、被发现了?]
“你在想什么,童磨?”五指切豆腐似的潜入童磨的头颅内,对此情状所有人都见怪不怪,在过去的百年中,不,或许是更早以前开始,童磨就在忍受极限上反复横跳,就连无惨大人都对他抱着微妙的厌恶心。
脑袋被踢飞、被捏爆、被一刀斩首,除却妓夫太郎还能对自己与妹妹的救命恩人保持表面上的恭敬外,上弦的每一位成员对他都只有无尽的嫌弃,其中就包括堕姬。
鸣女拨动三味线发出“铛”的一声响,无惨身型消失在无限城中,黑死牟跪坐于竹片编织而成的帘幕之后,猗窝座面无表情地踏过恶心的血沫与脑浆,筋与流畅的肌肉自童磨断裂的脖颈处起迅速生长,苍白的面孔上有肉芽在蠕动。
他抹了把自己的脸,童磨确实长得好,或许是他天赋气质使然,脸上写满了“斯文败类”四个字,英俊是英俊,就是太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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