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对!”那颂放下筷子,眼睛犀利地望着柯桦。“你这碗为什么没味道?”
他那碗味道冲的能当毒药!
柯桦不想说,双份酸笋加双份肥肠,能一样吗。
他挑起粉夹着肥肠,吃了一口。那颂这碗除了味道重一些更辣一些,其它都还不错。
那颂见柯桦吃的头都不抬,伸手又拽过他的面碗,夹了一大筷子粉嗦进嘴里。
“咳咳咳咳咳——”
柯桦笑着放下筷子,吸了口凉气,压下空腔里的辣味。
老板给隔壁桌上餐,听见咳嗽声,笑着说:“我刚才跟他说加麻加辣会很辣,一般人吃不了,赶紧喝水。”
那颂咳的死去活来,动静有点大。旁边的食客相继看过来,那颂起身出了餐馆。
柯桦跟老板道:“我拿一根雪糕。”
“拿去拿去!”老板比他还着急。
柯桦拿了雪糕边拆包装边往外走。
那颂站在餐馆旁边的树荫下,一只手撑着树干,一只手掐着喉咙不停地咳着。
雪糕杵到嘴上,那颂才发现身边多了个人。
转头的瞬间,柯桦愣了一下。那颂眼睛红通通的,不止眼睛,整张脸都是红的,像被揍了似的。
“看屁看!”那颂抢过雪糕,咬了一大口。冰凉的雪糕压住了喉咙里的辣味,熄灭了口腔里的火,香草味盖过了一直刺激泪腺和鼻腔的味道。
三大口咬下去,雪糕少了一半。等反应过来,太阳蹦着穴疼。这种感觉那颂小时候就经历过,他学富五百多车舅舅也给他解释过——寒凉的东西吃快了,会刺激到面部肌肉和口腔血管,肌肉和血管同时收缩会导致头疼,甚至会轻微的头晕。
那颂举着雪糕发了几秒钟的呆,等晕乎乎的感觉消失,太阳穴的疼过去,才转头看旁边的人。
柯桦瞅着他,双手插在兜里,直愣愣地杵在他旁边,跟他右边的泡桐树一样。眼里的情绪……难道是愧疚?
愧疚?那颂立刻提出要求:“我要漱口刷牙。”
柯桦的手穿过自己肩膀,指了指身后的的超市。
“我不在超市刷。”那颂扬起下巴,“去你家。”
柯桦轻笑,转身回了餐馆。
那颂坐下后没再动筷子。他对这个……柳料没兴趣。辣不辣他都不想吃,如果不是为了靠近柯桦,找话题,拉近距离,他可能这辈子都不会踏进这种蝇头小馆。每个面碗平均有两个以上豁口,更别提碗里都是划痕,空气里充斥着过量的食品添加剂的味道,到处都脏了吧唧……
柯桦胃口还不错,两碗粉全都吃光了。付了钱,没搭理那颂径直往家里走。
小区半旧不新,房龄约莫比他大点。所以肯定入不了事逼少爷的眼。柯桦想,用不着走到楼下,那颂就会口吐芬芳。
“聋了吧,放这么大声。”那颂掏着耳朵,瞪了一眼小广场上跳广场舞的人群。
户外音箱的声音不止大,音效十分差,每一个音都能劈成八股。
柯桦把车子推进一层下沉式的地下室。出来就见那颂正瞪着三个抱着水枪的小男孩儿。
三个小男孩儿站在五米外,明明眼里都是惧意,还都坚持昂着小脑袋,抵抗来自红毛外星人的眼神攻击。
柯桦扫了一眼那颂的绿衬衫。上面有两条水渍。
“谁干的?”他问。
“不是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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