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允铮只好把自己照顾了一路的麻袋给李氏拎了过去,李氏打开了麻袋,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线了。这次,张允铭有些嫉妒了,对李氏说:“娘不告诉我一声,我能给娘带过一车来。”
李氏摇头说:“那多亏本呀,有那一车,装什么不比这值钱?”
张允铭叹气:“只要娘喜欢,亏什么亏?”
李氏笑着看张允铭:“真是娘的好孩子……”她又看张允铮:“你也是好孩子……都好……”笑眯眯地看向麻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包,看那意思就要打开尝尝。平远侯起身说:“你们两个跟我来,我得问你们几句话。”把他们带了出去。
到了偏间,平远侯坐下,严肃地开口:“三皇子向皇上建言,说要买入粮谷,正是在三皇子与镇北侯府出去春游之后,你们当时也在,可见到了什么?”
张允铭摇头说:“沈二公子带着三皇子去登山了,我们与四皇子下棋来着,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平远侯盯着张允铭说:“当初沈二小姐来了我府,说了一个梦,你们就蒙了你母亲的银子去买粮。春游后沈二公子与三皇子去登山,三皇子就建言买粮,而且,我听说叶府蒋府及其亲族都出手购入了粮食,难道是因为沈二小姐把梦跟家里人说了,沈二公子就去告诉了三皇子?”
张允铮眼睛看着地,抬都不抬,完全由张允铭去抵挡,张允铭笑着说:“大概是吧。”
平远侯哗啦啦地转玉球,眉头微结:“沈家就这么信那个小孩子的梦?竟然敢让三皇子进言皇上?”
张允铭脸上僵了下,低声说:“不见得是沈家,但肯定是沈二公子吧?而且,那个小孩子能说出弟弟的名字,您不觉得她可信吗?”
平远侯沉思着,半翻了下上眼皮眼睛看张允铭:“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张允铭刚要掩饰,张允铮小声嘟囔:“她是个小鬼,自然知道。”
平远侯严肃地说:“你们可不能随口说人家姑娘,那是个十来岁的女孩子,要是让别人听见了,会坏了她的名节。”
张允铭忙说:“当然当然,我们肯定不会随便说的。”借机没有回答平远侯的问题。
两个人告辞出来,张允铭说:“我们得约那个小胖鸭出来。”
张允铮正在为麻袋纠结——让母亲这么高兴,他因为买的礼物稀少而涌起的歉疚感少了些,可本来果干就不值钱,这下没剩多少,就更拿不出手去了……听张允铭这么说,没好气哼道:“你就是惦记着和番的事。”
张允铭斜眼:“别因为你的果干被娘截胡了就跟我发脾气。”
被说中了,张允铮挥拳:“想打架?!”
张允铭说:“打什么打?该商量事儿了!你会模仿娘的笔迹,去约她,到时候我们一起去见她。” 张允铮天性聪颖,什么一学就会。过去,他被憋得烦躁时,干了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比如模仿了全家人的笔记,给父母大哥留过各种古怪的纸条。
张允铮不高兴:“我可不想见她!买果干就是为了帮你的忙!”
张允铭叹气道:“好吧!你写信,到那天我们把你眼睛蒙上,你不见她,好不好?”
张允铮只好同意了。
不几日就到了新年。各家都忙碌着过年拜祖。
京城外的一个小村落外残破的土地庙里,小道士打扮的孩子对坐在供台上的老道士说:“师傅到底是要干什么呀?我们就在这城外转来转去,钱都花完了!咱们要么回山,要么进城,您给个准信行不行?!”
老道士袖着手,发愁地对小道士说:“为师我也左右为难啊!”
小道士好奇地问道:“师傅竟然有为难的地方?”
老道士叹气道:“本来,为师就准备在山上过了这辈子,躲过战乱。可现在,世事大变,我就想下山来看看,这有错吗?”
小道士着急:“我也没说您错了呀,我也喜欢出山来玩玩。那我们就进城吧!师傅给人看看相算算命就能赚到钱。”
老道士摇头:“那里有些人,有的还是高官名将,我曾经给他们断过命。可现在有人逆天改命,国运和众多个人的命运也已经发生了变化。我原来算的许是就不准了。若是被他们撞到,为师我丢不起这个脸哪。”
小道士翻眼睛:“那我们换个地方?”
老道士叹气:“我曾经云游四方,给几千人算过命,指点过未来,怕是躲不胜躲啊。”
小道士摇头:“您看您给自己惹的事!那咱们就得回山了?”他沮丧地问。
老道士有些恋恋不舍地看着京城方向:“可这命程之变,千百年也碰不上一次,错失旁观,甚是可惜。”
小道士忙说:“那咱们就别回山了!找个道观先躲起来?在这里慢慢地看。”
老道士又叹气:“你有个师叔,就是这城外霄云观的观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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