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航叼着烟,看着初一的后脑勺。
当初他和老爸一块儿解救初一的时候,他在螃蟹跟前儿还是个闷声受气的小孩儿,那晚他们要是没有出现,初一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而现在,他只需要站在这里就可以了,初一拿着一个纸筒就可以让这片儿的老大震惊兼愤怒还不敢出声。
“你他妈什么意思?”
螃蟹看着初一。
晏航觉得这句话还是有威力的,现在河水都冻上了,扔下去冬泳问题不大,扔下去摔冰上,问题就挺不小的了。
“你说就行。”
初一说完把纸筒收了回去。
情商还凑合,晏航在后头给初一一项项评估着。
初一跟他的风格不一样,初一给螃蟹留了面子,要是欠儿了巴叽地一直拿纸筒杵螃蟹跟前儿,估计不打一架螃蟹不会开口。
而他一般都是“我才不管”,打一架就打一架。
“你凭什么说是我知道?”
螃蟹说。
“你不,知道吗?”
初一问。
螃蟹皱着眉没说话,脸偏向一边儿,很不爽的样子。
初一也没出声,估计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你是要等警察来问才说吗?”
晏航开了口,“顺便进去住几天?”
螃解往他这边扫了一眼,晏航眯缝着眼睛从烟雾里看着他。
“操,”螃蟹咬牙骂了一句,“人家随口一说,我也随口一说,我可不敢保证是不是真的,警察真来了我也是这句话。”
“说吧。”
初一说。
“以前跟老丁混过的一个人,老丁死了他就上南方打工了,”螃蟹说,“说是看到老初,但也就是一眼。”
有人在南方打工时,在一个用工市场上看到了跟老爸长得很像的人,但是没有说话,只是扫到了那么一眼。
梁兵走了之后,初一看着晏航,他不知道这个消息到底可不可靠,能不能相信。
“我爸怎,怎么会,”初一说,“去用,工市场?临工吗?”
“他不去还能干什么?给人开车吗?”
晏航说,“他身份证驾驶证根本不敢拿出来用吧,就只能去这样的地方了。”
初一拧着眉。
“不过这事儿要是真的,”晏航叹了口气,“跑得够远的啊。”
“我爸真是……”初一轻声说了一句,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完。
姥姥一直看不上老爸,说他胆小怕事,有点儿风吹草动就能窜出去二里地,老婆孩子都可以扔下不管。现在想想,姥姥一辈子看谁也不顺眼,成天不是骂这个就是骂那个,但对老爸的评价似乎也并不是完全胡说。
如果不是因为怕事没担当,那就是老爸在这件事里的参与程度不像晏航说的那么浅,晏航一直说他没那个胆儿。
有时候,初一很痛恨老爸的没担当,有时候却也希望他在这件事里只是没担当而已。
“嗨,”晏航站在树洞前,弓着腿弯着腰,“还记得我吗?”
初一看着他笑了笑。
第一次跟晏航在这儿碰上的时候,晏航跑到他的专属树洞前去说话,他还曾经非常不高兴。
“我是你大众脸的朋友的朋友,”晏航说,“好久不见,大众脸长大了,帅得特别不大众了,一会儿你看看还能不能认出他来?”
晏航说完,拍了拍树干,走到河边的石凳上坐下,看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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