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对面的盛凌恺,他和陈舒翌同完电话后原想完成了一桩事,可是回房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这个时候脑海里浮现前两天自己上火车前的场景。他和陈舒翌分别后原是第二日的火车回家,可是他碰到沈丹钰来到自己下榻的旅馆。他看到她的时候很吃惊,可听她说:&ldo;是我爹让我来的,他让我送你上火车。&rdo;他道了句&ldo;不用&rdo;,回望身后的房间自己的行李已经准备好了,他本来就想早上离开旅馆去火车站,没想到她未通知一声就来了,让他措手不及,他只得改变计划。
沈丹钰说要带他在安镇逛逛,他们先去吃早饭,蒸笼的包子香气铺溢满街,他进去时顿了顿,但见沈丹钰进去直接找了个座位坐下,他也不再说什么,里面的馆子里人群乌泱,正是早点时刻,他把行李放在脚边。沈丹钰问他吃什么,他说随意,于是她就做主要了豆腐脑和一屉小笼包。
那伙计很快就上来了,他原是吃西式早餐的,许多年没有碰过这些,沈丹钰见他看着桌前的包子却不吃,自己舀了一勺豆腐脑,对他道:&ldo;盛少爷,你中午的火车?&rdo;他抬起头,点了点头说是,看她已经吃起来,他把豆腐脑移过一点,边说边吃起来。沈丹钰跟他说:&ldo;安镇其实很小,盛少爷如果下次因公来的话,可以去隔壁的阜城玩几日。&rdo;她这句话似乎含着别的意思,他迟钝地说:&ldo;我有个朋友就在阜城,就是昨日你见的那位。&rdo;沈丹钰很快就想起来了,说:&ldo;看得出来盛少爷交友广阔。&rdo;他摆手道:&ldo;是因为生意上要认识许多人,深交的却没几个。&rdo;一时间他们吃完了早饭,他是要去火车站,所以她带着他在湖边走了一圈。
他们走了一会儿,他道:&ldo;真的很抱歉,那天走的很匆忙,因为遇见了个老朋友。&rdo;沈丹钰嫣然一笑,摇头说:&ldo;我们本就不熟悉,而我们当时想说的话已经说尽了,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开这个口。&rdo;他第一次注意到她的笑容,明眸含水,让他脚下一顿,他觉得心神飘到了远方,不过很快就回过神,他说:&ldo;沈小姐,下次我来,我一定把自己画的油画带一幅拿来给你看。&rdo;
沈丹钰听了有些不好意思,把头低下去,看得出来她从来的时候就有话要说,只是因为彼此不熟悉有口难开,他也感觉到了,只是心里憋闷,一时不想提。湖面波光粼粼,清晨的阳光普照,满街都是人烟气,他们快要走到尽头,他觉得时间不早了,正想拦辆车去火车站,回头看沈丹钰时,看见她的目光盯着前方某一处,不等他说什么,她已经向前边跑去,他惊诧,往那个方向一望,觉得自己脑中轰然一响,见到她跟一个男子在说话。
他于是抬起沉重的脚步上前去,而那个男子见到他也十分诧异似的,听到沈丹钰叫他&ldo;世俨&rdo;,极为亲昵的称呼。沈丹钰对那男子介绍他说:&ldo;他叫盛凌恺,是我父亲朋友的儿子。&rdo;那男子只是&ldo;嗯&rdo;了一声,然后就想和他们分开,可是沈丹钰满脸担忧,他也是会看人脸色的,对那个叫世俨的人说:&ldo;我这次出来做生意,父亲让我来探望沈老爷。我中午的火车,沈老爷特意让沈小姐送我一程。&rdo;
他作了这么一番解释,那男人好似无动于衷,面无表情和他握了握手,随后对沈丹钰说:&ldo;我有事,我先走了。&rdo;沈丹钰仍想叫住他,想要追过去,却突然发现他还在这里,一时面容纠结,可他道:&ldo;我要走了,你不需要送。&rdo;沈丹钰想了想却说:&ldo;不,我父亲让我送你去火车站。&rdo;他还是拒绝,可她执意遵照父亲的嘱托。
他上火车前看见她脸色不好,眉心皱拢像是心里有事,他也不再多言只回头说了句&ldo;再见&rdo;,沈丹钰也说了句&ldo;再见&rdo;。他们这一别,盛凌恺坐上火车后很长时间郁郁寡欢,也不知为何,可能他真的对她起了一丝爱慕之情,而她却有心意之人。
陈舒翌回到家里,父亲还未起床,这时厨房已经做好了早饭,他是和孙婉霏一起回来的,用人见到他们二人早上一起坐车回来的,心里起了八卦之心,都不上去打扰他们,退到了外边。没过多久,用人叫了一声&ldo;五姨太&rdo;,五姨太刚起床进来吃早饭,一进来碰到陈舒翌还有孙婉霏,立刻展颜微笑向他们走去。
五姨太说:&ldo;听人说你们一块儿去了山上骑马,昨晚都没有回来,今天这么早就回来了。&rdo;五姨太走到陈舒翌跟前,陈舒翌连眼都未抬一下,吃着早饭说:&ldo;五妈起的也早,平日里都没有见您起这么早过。&rdo;
五姨太走到身后扶着椅背,她道:&ldo;别提了,我那几个牌友都有事,昨天一圈都没打成就回来了。&rdo;
用人给她盛粥放到桌上,陈舒翌只是冷笑一声并未让其他人察觉。五姨太见大少爷对她不加理会,一时无趣坐到自己位置上。孙婉霏却不知道他们二人关系僵,她说:&ldo;五妈若想打牌,我一会儿有空,我陪你啊。&rdo;
五姨太差点忽略了她,忽然眉开眼笑,坐到她身边去,握住她的手亲热道:&ldo;还没过门就知道叫我五妈……五妈就知道你心眼好,人也善良,等你和舒翌办了婚事,五妈绝对拿你当亲生女儿对待……&rdo;
孙婉霏微微一笑,陈舒翌却突然站起来,孙婉霏抬头看他,他一边拿衣服一边说:&ldo;我有事要晚上才回得来,你若是高兴就在这里待着,若是不习惯,就回督军府。&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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