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大人,有军情来报,卑职先失陪了!您如果有什么需要,告知帐外的军士即可!”庞岳向朱大典行礼道。
“好,那庞参将就忙去吧,不用管老夫。”朱大典答道。
庞岳出去之后又在马元成的引领下钻入了另一顶帐篷。入得帐内,只见张云礼、崔守成还有王东日早已等候在此。
“有何军情?”庞岳问道。
张云礼示意崔守成先说,崔守成点了一下头,向庞岳答道:“回大人,方才我队留在大军后方的斥候回报,有建奴追上来了!”
庞岳的眉头顿时一紧,心说这建奴还真是难缠,自己都跑出这么远了,他们还像个苍蝇一样追着不放!居然还追到这儿来了,当这里是他们的通古斯老家吗?
“哼,他们倒是紧追不舍啊!这支建奴的人数、兵力构成探清了吗?距我们还有多远?”庞岳问崔守成。
“满洲建奴大约有三个牛录,汉军旗大约一个牛录,都是正白旗,披甲兵和无甲兵加起来有七八百人,除此之外还有部分充当向导的新附汉奸军三百多人,统一由一个建奴的甲喇章京指挥。他们看起来比较谨慎,知道自己的兵力处于劣势,一直跟在我们身后十几里地的样子。现在应该更近了一些。”崔守成将斥候探得的消息一五一十地汇报给庞岳。
“旭之兄,你认为这股建奴想干什么?”庞岳听完崔守成的汇报,朝王东日问道。
王东日不假思索地说:“肯定是出来追击我们的。可能刚开始的时候,建奴认为我们已是惊弓之鸟,一路溃败下来,已成散兵游勇,因此才会敢以千余人追击。后来见我军依然有数千之众,并保持着完整的行军队形,这股建奴才收起了轻视之心,但又不甘心无功而返,便一路尾随我军至此。所以,我估计他们正在寻找着机会,准备随时上来咬我们一口。”
“旭之兄言之有理。不过,让这么一群建奴跟着,总是叫人感到不舒服的。”庞岳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建奴不是在寻找机会吗?那我们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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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飞虎营和振威营十里处的一座小山上,一支队伍正借着山上的植被小心地掩护着自己,连马匹也被套上了口笼。
“乌尔登大人,咱们还得等什么?那伙明狗已成丧家之犬,我们只要冲过去,定能杀他们一个片甲不留。”一个光着脑袋、留着金钱鼠尾的刀疤脸汉子小声地用满语朝另一个大胡子说道。
这个被称作乌尔登大人的大胡子穿着一身建奴甲喇章京的服饰,显然是这伙人马的头领。没错,这正是被飞虎营斥候现的那支建奴。他们以为自己已经做得神不知鬼不觉了,事实上他们的隐蔽工作也确实无可挑剔,但他们却忽略了一个基本事实:这里不是长白山,也不是通古斯冰原,这片土地的主人不是他们!
今日在荻港,明军除了飞虎营和振威营之外,还有两个营分别朝西和西南方向逃走。不过,在尼堪眼里,黄得功部的主力已经覆灭,弘光皇帝也已经被擒,江南的局面基本上可以算平定了,就算明军逃出了几千散兵游勇又能如何?因此,尼堪只是草草地派出几支队伍去进行象征性的追击,至于战果如何他倒不会放在心上,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处置战场上的几万降兵,写奏表给建奴诸将请功,开庆功会,都够他忙一阵子的。
虽然尼堪对追击这些漏网之鱼并不怎么放在心上,但接到任务的乌尔登却显得格外激动,因为这意味着他可以亲手用手里的刀为前些日子阵亡在芜湖的族人们报仇了!
但目前乌尔登还是挺沉得住气的,他盯着身边那个刀疤脸汉子的眼睛说道:“格尔楞,你急什么?前些日子,我等和这伙明狗交过手,他们虽不是我们满洲勇士的对手但还是比较难缠的!更何况我军的兵力处于劣势,而明狗却并没有像我们想的那样溃散殆尽,他们还保持着完整的行军队形!贸然出击,即便取胜也会损失惨重,我们满洲人丁本来就不多,可经不起几次消耗。”
见格尔楞还想说什么,乌尔登加重了自己的语气:“什么时候出击,我自有主张!你不要再多嘴!”
穿着牛录章京服饰的格尔楞把想说的话咽下了肚子,悻悻地说了声:“嗻。”这时,他开始怀念起自己的前任上官塔克齐了:要是塔克齐大人在,别说己方现在有四个牛录,就算是两个牛录也早已向那伙明狗杀过去了。唉,只可惜塔克齐大人在前不久的芜湖之战中阵亡,换上了这么个前怕狼后怕虎的乌尔登。
“乌尔登大人,格尔楞大人虽说急切了一些,但我们确实得尽快抓住机会出击!不然等明日一早那伙明…明军拔营而走,我们可就不好再继续跟下去了。毕竟,这江南还未完全纳入大清治下,我等不好孤军深入。”另一个穿着汉军旗牛录章京服饰的汉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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