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接了她的电话,如愿听到不远处传来哥哥的声音:“谁啊?”
“哦,同事……”
“同事怎么非要几天打电话……”
小秋捂着电话,小声说:“我休假结束再联系你吧……”
如愿心里知道,大概是哥哥现在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想听,她简短地跟小秋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出租车在医院门口停下来,如愿问了刘疆,刘疆说他今天值班,但是昨天深夜顾向阳的手术结束,现在应该在观察。
顾向阳要在icu里观察48个小时,他的麻醉还没有醒,如愿去的时候,只有那个浓眉毛的警察守在外面,看到如愿就要开赶。
“你来做什么,看顾向阳死没死,好再补一刀么?”
如愿面无表情地问:“那他死没死?”
浓眉毛要被气炸了,愤怒地说:“好好的!你死了顾向阳都不会死!”
“那就是没有生命危险了?”
“当然没有!你和你哥哥别想再打他的主意!我们现在会全方位地保护他!你快走!你又不是家属!别在这里碍事儿!”
如愿松了一口气,点点头道:“那就谢谢你照顾了,我先走不碍你的眼,要是顾向阳醒了想见我,我再过来,你们应该有我的联系方式吧?”
“见什么见?!鬼门关走了一回,他要是还愿意不认清你的真面目,还不清醒过来,我就再把他回阴曹地府去!”
如愿忍不住笑了起来,无奈地问:“认清我哪一张真面目?我都不知道我还有别的脸孔。”
“别装无辜!你敢说你哥哥的事情你一点都不知道?我跟你说,你离顾向阳远一点!不要再来蛊惑他!你非要害死他是不是?”
如愿无奈地苦笑起来,问:“这位警官,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形象?害人精还是狐狸精?都用上蛊惑这个词了……”
“都是!没遇见你之前顾向阳好好的!你就是个害人精,求你了,你离顾向阳远一点。”
如愿无言以对,是啊,不遇见她,兴许就没有后面这么多事情了,哥哥和顾向阳不会相见,兴许哥哥一辈子都不会找到顾向阳,就不会想要报复。顾向阳遇不上哥哥,哥哥兴许就隐姓埋名在乌干达做他的买卖,蝎子也不会死。
可是这是她的错吗?
是她要与顾向阳重逢的吗?是她要蝎子死,是她要哥哥找到顾向阳的吗?
为什么哥哥怪她,不认她。顾向阳的同事仇恨她,误解她?
全世界都觉得如愿不好,但是如愿不能自己也这样看待她自己。这么些年,如愿学会了一个道理,那就是日子越糟糕,就越要好好过日子,运气越坏,就不能自暴自弃,别人越是贬低你,你就越要把自己当做一回事儿。
“我跟顾向阳是在一起还是分开,都是我们两个之间的事情。跟你们没有什么关系,不是你们想我们在一起,我们就在一起,你们想我们分开,我们就分开的。谢谢你来照顾顾向阳,他能有你这样的兄弟很幸运,但是他的人生轮不到你干涉。等他醒了,他要见我,我一定会来,你拦也拦不住,他不想见我,我就消失,你求也求不来。你明白了吗?”
浓眉毛愣住,如愿一直都是脾气好好,一脸无辜的模样,怎么忽然就硬气了?
“你说得对,我不是家属,也不是你们单位的人,没有资格在这里。等他身体恢复了一些,朋友可以探视的时候我再过来。再见。”
如愿走了,浓眉毛愣在那里,有些懵。
他回到icu外面,看着身上插满了罐子,还没有醒过来的顾向阳,无奈地叹了口气。
如果木如愿不是木如夜的妹妹,其实他觉得她跟顾向阳其实还是挺配的……浓眉毛在心里暗暗地希望顾向阳晚一点醒过来,最好能在医院里带个几个月,等他们的行动收网,一切都尘埃落定他再归队,这样他就不用非要作抉择,兴许他的人生可以稍稍多一些可能性。
单位又要派如愿去省里的一个县城出差,大概要去一周的样子。如愿想了想,呆在这里每天难过也没有任何意义,便收拾行李上了火车。
野县是一个矿业小城,这些年因为有色金属发了些小财,经济上去娱乐产业也渐渐发展起来,进而导致艾滋病逐渐泛滥。这一回如愿他们主要是过去做普查的,这几年出现了很多中老年男性的艾滋病患者,大多数是因为*感染的。野县的色‘情很多,有那种一条街的小型低端色‘情场所,一次十几块到几十块的都有,一些中老年男性时常光顾,一条街上有一人感染,就很容易扩大化。所以不到几年,野县就成了整个省艾滋病感染率最高的地区。
走访之中,面对这群特殊的感染人群如愿很是无奈,他们很多都是矿场的退休员工,年龄最大的有七十多岁,有的明知道自己有艾滋病,却依旧去嫖‘娼,不实施任何保护措施,他们觉得是那些小姐把病传给自己的,就算感染上了艾滋病,也是她们活该。
有的年纪大的更是肆无忌惮,觉得不是因为艾滋病死,也是要老死的,
如愿想到,不知道哪里有一个年轻的生命就这样要走向堕落和灭亡,心里就觉得一阵无力的酸楚。只是她已经习惯了这种感觉,按耐住自己的心情,继续工作。
这一回,他们还走访了特殊群体,以性工作者为主,希望她们能够参与普查,但是如愿她们遭受的闭门羹比欢迎要多得多,很多都有防备的心里,而且即便是在这个群体里,谈到艾滋病依旧是要微微色变的,有的甚至是像赶走瘟疫似的赶走他们。
所以你看,歧视永远都存在,被歧视的人又会歧视比他们更第一层的人,白人歧视黄种人,黄种人歧视黑人。正常人歧视小姐,小姐歧视艾滋病患者。也许这就是人看人的眼光,我们在彼此眼里,都有罪,都不无辜,都不值得原谅。
野县的工作进行的不算顺利,一行人都有些灰心。
下午的时候,车子离开那条著名的色‘情街,有的小姐已经开始准备做生意了。车子缓慢地狭窄的街道上行驶着,如愿看到一个女孩子正一脸颓靡地靠在门口抽烟,头顶上是大大的沐足的招牌。她穿着短裙和廉价的高跟鞋,腿上的丝袜有些拉丝,头发乱糟糟的还没有梳理,似乎刚刚醒,在打着哈欠,虽然有很重的黑眼圈,但是还是看得出那是一张非常年轻的脸。
已经有人在往这条街上走,多数是形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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