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耀昱最终放下了剑,一方面觉得冬儿的说法颇有道理,另一方面对自己费力抹黑自己的举动感到有些心酸又可笑。他瞥了一眼冬儿,决定暂且相信他一次。于是,她示意冬儿可以离开。
然而,冬儿却没有立刻离去,而是突然提出了一个奇怪的请求:“郡主,可以掐一下冬儿的脖颈吗?”
白耀昱一脸疑惑地看着冬儿,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有这种奇怪的要求,好端端的自己干嘛要掐他。冬儿见她不动,主动拉起白耀昱的手,将她的手带到自己脖子的一侧,说道:“郡主,用力掐,掐出红紫色便可。”
这一刻,十三岁的冬儿和十五岁的白耀昱站得很近,几乎可以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气息。郡主的手意外地温暖,轻轻搭在冬儿冰冷的脖子上,仿佛这股温暖一路顺着脖子渗透到了冬儿的心脏。随着这股暖流,冬儿感到体温也渐渐上升,心跳变得急促,面颊泛起一抹红晕。于是,她急忙催促着一脸茫然的白耀昱:“郡主,您掐便是了。”尽管白耀昱不明白为何要这么做,但还是照着冬儿的要求轻轻掐了一下,在脖子上留下了一小块红紫色的印记。
那一瞬间的疼痛让冬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忍着疼,慌慌张张,跌跌撞撞得出了门。见到门口守着的展儿,“冬儿先回房收拾一下行李。”随即捂着脖子,赶紧退了下去。门口的展儿看到冬儿脸色通红,脖子上还有一块红紫色的印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感到异常震惊。
自己的郡主什么时候开窍了?甚至无师自通了?莫不是这轻衣馆的冬儿经验丰富主动教会了郡主?她急切地向白耀昱递去一个充满好奇和八卦的眼神,仿佛在询问发生了什么令人匪夷所思的事情。
白耀昱没明白展儿的眼神,只是忧心忡忡得问了一句:展儿,我是不是装得还是不够像?他为何能一眼看穿我的伪装?
展儿克制住了八卦的内心,回到了正题上,答道:“郡主,您的不学无术的伪装表现得很成功,您甚至成功地气走了许多教书师傅。但就这荒淫无度的一面,实际上您并不像传言那样。”
白耀昱赶紧问展儿为何?
展儿只好继续解释道:“郡主,您早已到了及笄之年,富贵之家的女子自小府内就会养侍男,进入豆蔻年华便已开始宠幸他们,当年长公主也是十四岁便已破身。而如今春夏秋也已长大,尤其是春儿长得标致并且成天粘着郡主,可郡主直到今日,都未曾宠幸过他们。”
白耀昱感到疑惑:“我娘亲不是在桃李年华才成婚的么?”
展儿继续解释:“并不矛盾啊,第一次宠幸的通常是府内的侍男,因为他们身份卑微,不能被封为驸马。而真正的成婚对象,一般都是身份相当的人家,比如现今的陛下和国公。”
展儿说的话在理,当今圣上白铭晓的国公曾是南珉国的皇子。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当年白铭柳的驸马其实倒并非是出身贵族,当年白铭柳想要成亲时也闹了许久。只不过只是穷了些,至少出身干净,并非出自烟花之地。风帝扛不住白铭柳的坚持,到底是如了她的意。
白耀昱心下开始担忧:“那展儿,他们会不会已经开始怀疑我了?”
展儿摇摇头回答:“没有,郡主,您今年才刚十五岁,大家暂时只是认为您还未开窍,还未到谈及感情的年龄。”
白耀昱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感叹道:“长大真是一件麻烦的事情。”就在此时,他们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随后李妈走了进来。她一眼看到屋内没有冬儿的身影,只有白耀昱和展儿,便向白耀昱请安,接着露出一副担忧的表情,询问:“郡主,今夜是否与那位冬儿发生了什么?”
白耀昱和展儿互相对视了一眼,白耀昱装作一副纨绔子弟的态度,故作生气地回答:“本郡主是想对他做些什么,可只是那个冬儿一直反抗,实在令人无趣至极。”
李妈满脸谄媚地说道:“公主这是开窍了啊,那个冬儿年纪还小,怕也是不懂事,还需要在府内继续教导培养。如果公主有兴致,不妨传唤春夏秋,他们已经长大了,也接受了教导,不会弄疼郡主的。”
白耀昱顺着话说:“好吧,那就叫春儿今夜来侍寝吧。”李妈和春儿,当年怀疑的三个人中的两个,这个面子白耀昱还是要给的。李妈得了白耀昱的命令便连忙下去张罗了。
另一边,轻衣馆的馆主和几个弟子一直在大厅的院子里等待着冬儿。看到冬儿回来,他们连忙上前表达关心之情。几名弟子注意到冬儿脖子上的红紫色痕迹,连忙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冬儿腼腆地笑了笑,轻抚着脖子,回答道:“差点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倒是不曾真的发生什么。”这话一出,大家便心下了然了,这一定是冬儿反抗,郡主无法下手,最终得以保全。
馆主让其他人先行离开,留下冬儿和自己单独相处。冬儿知道馆主满心的疑惑,只是指了指自己身上披着的这件青色外套,问道:“馆主,可还曾记得那日您遇见我时,我便是披着这件外套,其实这件外套是郡主的。”
馆主终于明白了,只是还是担忧地说:“可是,这么多年过去了,现在的郡主,是否还值得你托付终身?”
冬儿坚定地说:“与郡主的相遇只是八年前的一面之缘,也许郡主早已忘记了。冬儿薄命一条,承蒙馆主这么多年的照顾,心中万分感激。只是冬儿不甘心一生如此,冬儿需要一个机会。这一次,冬儿愿意赌一把,赌郡主是我的那个机会。”说完便向馆主深深鞠了一躬。
馆主连忙扶起冬儿,安慰道:“快快起来吧,我明白你的决心。轻衣馆或许留不住你,但若以后遇到困难,记住,轻衣馆永远是你的家。”
春儿仍然生气,当他看到院子里的冬儿和馆主时,便立刻走上前挑衅道:“就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子,还敢想要勾引郡主?”
还未等馆主和冬儿有所回应,李妈从后院方向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对着春儿说:“春儿,好消息,好消息,今晚郡主要招待你侍寝。”
春儿听到李妈的话,刚刚的不快瞬间便烟消云散,再三和李妈确认后便连忙往后院方向跑了过去。
李妈笑着看着春儿的匆忙,然后转向冬儿说道:“想来还得感谢今夜冬儿公子让郡主终于开窍,开始招待人侍寝了。冬儿公子,我负责郡主府的后院事务,以后就叫我李妈就好。你且先回去整理一下行李,等我把春儿送到郡主那里,然后我会去西厢房找你,为你安排府内的住处。”李妈交代完便笑着追着春儿的方向跑了过去。
馆主拍了拍冬儿的肩膀,说:“冬儿,或许,你赌对了。”
冬儿看着后院的方向,心中涌上一股复杂的情感。是因为他今晚的话,才让郡主决定找春儿侍寝吗?那么,之前的郡主,竟然从未招任何人侍过寝?他心中突然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难过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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