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的早晨是全世界公认的可怕时刻。无论是对百万富翁来说,还是对劳苦大众来说,都没有比这更糟糕的时候了。
当我坐下吃早餐,评论着昨天蛋糕上的小葡萄已经飞快地长成今早的李子干时,也仅仅是比大钟晚了十五分钟而已。乔吉娅持续踢着脚,桌子也随之有规律地颤动和摇摆着。我突然又想到,喝牛奶的孩子和提供牛初乳的胖牛都流露着茫然而满足的表情,两者在精神上是真正的投契。
这是一个阳光明媚的早晨,就像真正的春天,万物生长的春天来临了一样。我开始喝第二杯咖啡,并计划着今年种点什么花草,这时,乔吉特说:“乔治,你看报纸了吗?有则可怕的新闻,是关于一个女人的,我想我们在贾诺斯家见过她。”
我拿起报纸,她等待着。我无须浏览整张报纸查找这则新闻。保琳·德洛斯被发现死于谋杀。这是报纸第一页的头条新闻。
我不明白,也不相信,便连读了两遍新闻。但是照片上的人的的确确是保琳。
新闻说她的尸体是在星期天中午被发现的,而死亡时间锁定在前一天——也就是星期六——晚上十点左右。我大概就是在那个时刻离开她的。
“是同一个人吗?”乔吉特问。
“嗯,”我说,“是的。”
她是被一个玻璃酒瓶敲打致死的。凶手还没被抓到。她的亲密朋友正在接受审查,厄尔·贾诺斯也是其中一人;但新闻提到,这位出版商已有一段时日没见到她。那天晚上他和一些熟识的朋友参加了一个晚宴,晚宴过后他又和同事谈了几小时生意上的事。
“可怕的新闻,是吧?”乔吉特说。
“嗯。”
“你还没喝完咖啡吗,乔治?”
“啊?”
“你赶紧喝完咖啡,然后我捎你去车站。”
“哦,好。”
“怎么了?”
“没事,当然没事。”
“哦,天啊。别露出那么严肃的表情。”
我笑了笑。
“对了,”她继续说,“我忘告诉你了,我很喜欢你带回来的那幅新画,就是画着两只手的那幅。但是太破了,你觉得呢?”
“嗯,是。”
“又是一幅帕特森的画,是吧?”
无数警铃持续在我的内心响起。
“嗯,也许吧。”
“哎呀,乔治,你不用这么言简意赅吧?除了‘是’‘不’‘也许’,你还能不能说点别的啊?出什么事了吗?”
“没,没事。”
“你从哪儿弄来的那幅新画?”
“呃,我恰巧淘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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