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看看我,我穿的是什么衣裳,我吃的又是什么,这些年我过的又是什么苦日子!”
“你说,我跟辛烟烟一样吗?能一样吗?”
“我凭自己本事考上的女学,你凭什么不许我去上?”
辛楚楚站起来,直视凌夫子,悲愤地控诉她的罪行:“江令媛谋害亲妹,触犯女学规定,人证物证俱在,你视而不见,冒着风险替她担保,到江家给她撑腰,在女学找江令宛的麻烦,想尽办法保住她女学的名额。”
“我不过是犯了一个小错,你便不依不饶,喊打喊杀,还要禁止我去女学读书!”
“凭什么!我为什么会犯错,还不是因为江令宛与你针锋相对,我想替你出一口气!”
“要不是因为你,我怎么会得罪江令宛,怎么会让山长不喜,怎么会被罚在家,又怎么会以漆烟墨为好处让大家来给我庆生!”
“你口口声声为我好,疼我,对我视若亲生,其实在你眼里我连江令媛这个外人都不如!”
“那个表哥,不过是你捡来的野种,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你未经我允许,便擅自做主将我许配给他。”
“你罚我,不过是因为我丢了你的颜面,让你的便宜儿子颜面无光罢了。”
“你早就被外祖父驱赶出门,从族谱上除名了,我不信母亲会将我托付给你!你将我留在你的身边,是何居心,恐怕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辛楚楚声音如刀,毫不客气地劈下来。
凌夫子身子一抖,好似受到重创,连连后退几步,重重跌坐在床榻之上。
房间里落针可闻,陷入死寂一般的沉默。
“原来,你是这么想我的。”凌夫子嘴里发苦,心头茫然一片,她从来不知辛楚楚竟然会对她有这么大的怨憎。
辛楚楚眉宇间闪过一抹后悔,却还是硬着头皮道:“你让我不许再去女学,我是不会答应的,我不能因为你的要求,就自毁前程。”
不去女学读书,她怎么有机会出头,怎么能获得好姻缘?
难道要嫁给那个当游方郎中的表哥,一辈子受苦受累吗?
“你……”凌夫子心中气血翻涌,仿佛下定了决心:“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当真不愿意听我的话,留在家中反省吗?”
辛楚楚的回答很坚决:“我有亲爹尚在,即便犯错,也自有他老人家教训。你固然是我的姨母,却无权替我做任何决定。”
“好,很好。”凌夫子不怒反笑,终于做出决定,“既然如此,那你便回到你亲爹那里去。只是你今日踏出我凌家大门,便与我再无干系,我不是你的姨母,你也不再是我的外甥女;你与凌风的婚约一笔勾销,从此作废。是走是留,你要想好了。”
辛楚楚倏然一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她沉默了一会,便福了福身,带着小翠离开凌家。
凌夫子半晌无言,望着窗外明晃晃的日头,终于落下两行清泪。
而这个时候,江令宛的内室光线低暗,她正在又香又甜地午睡,离平时起床的时间还早,竹枝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小姐,萧五爷来了,四夫人让您去暖阁见客。”
萧湛来了!
江令宛瞬间睡意全无,一个激灵从床上坐了起来:“打水来,给我净面。”
一炷香后,江令宛装扮整齐,来到暖阁。
暖阁只有萧湛一个人,他的玄色大氅挂在旁边,身上只穿了白色暗银纹的直裰,蓝色腰带上绣着云纹,紧紧贴合他的腰线,勾勒出他宽肩窄腰的好身材。
他坐在炕上,低着头看书,一只脚落在地上,另外一只脚随意地踩着踏脚凳,直裰的下摆分开,露出穿着白色的裤子的腿。
好长啊!
江令宛心里惊叹,默默跟自己的腿比较。
她坐在炕上,两条腿是够不着地的,只能悬在半空中晃荡。
可萧湛坐着,却觉得矮了,两条腿甚至有些憋屈,只能这样分开放。
这一点他倒是跟主子一样,都有一双又直又长又精壮的大长腿。
萧湛抬起头,随手把书放在一旁:“来了?”
他侧了侧身子,喉头微动,不动声色地将岔开的两条腿合拢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宛姐儿:好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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