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爽之时,邬宁领着荷露悄然出了宫,她未乘马车,侍卫们也识趣,乔装跟随在隐秘处,不叫旁人察觉异样。
因晌午炎热,街上没有百姓来往,小商小贩都赶在黄昏出来叫卖,熙熙攘攘,热闹非常。
邬宁闲逛了会,便直奔霖京城最大的客栈,那些远道来的官宦子弟在霖京城没有亲戚可以投靠,多是被礼部安置在竹间庄。
一进门,邬宁就瞧见窗边坐着两个菱族服饰的年轻公子,头发一半编成细细的小辫子,一半披散在脑后,坠着许许多多银链,看起来实在奇怪。
“客官,真是不好意思,我们这近些日子不招待女客。”
邬宁收回视线,盯着店小二:“做买卖还有往外撵人的?”
店小二在竹间庄里迎来送往多年,也算见多识广,邬宁虽打扮的素净不起眼,但她这长相,这身姿,走到哪都是鹤立鸡群的主,什么样的人家能把姑娘养的这般高挑而不畏缩,用脚趾头想也知道。
店小二不敢冒犯,只得讪讪一笑:“客观莫见怪,小的不过依着朝廷行事。”
一旁的荷露从怀中取出令牌:“睁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了,朝廷责问下来,叫他们去找我家主人讨说法。”
令牌上是燕氏一族的图腾,满霖京城无人不知,店小二忙将白布巾甩到肩上,招呼着邬宁:“客官里面请。”
邬宁这趟出宫的本意是要见一见那武门郡来的慕徐行,她估摸着到了吃晚膳的时辰,在大堂里准能摸着人影,于是指了指楼梯拐角下的桌椅:“就坐那吧。”
“好嘞!”店小二一边卖力的擦拭长凳一边问道:“客官来点什么,今晌午后院刚宰了只牛,炙肉是极好的。”见邬宁点头,店小二又道:“可要再来一壶酒?”
“酒,不必了,你让人去六宝斋给我买一份杏酪豆腐回来。”
“我们竹间庄也有杏酪豆腐。”
“我就吃六宝斋的。”
窗旁那两个菱族公子早注意到这边的动静,用一口不大地道的官话搭讪:“姑娘,敢问六宝斋的有何不同?”
邬宁笑笑:“我说不上来,那家的味道就是不一样。”
菱族公子听了这话,不由两眼放光,赶紧吩咐店小二:“那劳烦,帮我们也带一份尝尝。”
嗬!原来是俩饭桶。
来自远方的官宦子弟不曾见识过京都繁华,不远万里来一趟,有急着吃的,有急着玩的,总归难以老老实实在房间里傻坐着。邬宁觉得只要在这守上两个时辰,十成里有八成能看见慕徐行。
至于剩下的两成……
邬宁思及自己死后误入的异世,如此光怪陆离,星辰璀璨,胜于京都千千万万倍,若慕徐行是从异世而来,多半瞧不上区区霖京城。
那也等。
她得看看慕徐行究竟是个什么路数。
“小姐……”
“欸。”邬宁压低声音对荷露道:“谁家小姐是我这打扮?”
荷露忍俊不禁:“您就是穿破衫草鞋,也不会有人当您是穷苦出身。”
“为什么,哪不对了?我今日里衣都是麻布的,刺得我浑身疼。”
“嗯……您把头低一点,背驼一点,或许能像些。”见邬宁眼里满是困惑,荷露笑着解释道:“这女子若生得比男子还高,那便是大罪过了,这儿,长得太丰腴,也是错处,所以走路要含胸驼背。”
“还有这说法,我从前竟不知,凭什么?”
荷露一时语塞,说不出缘由:“爹娘就是这般教的……”
邬宁冷笑:“明儿个我便下旨,不许再这样教。”
世世代代流传下的民俗,哪里是一道圣旨能杜绝的,这话未免太孩子气了。荷露擦干净筷子,往邬宁碗里夹了一块炙肉:“小姐尝尝看,外头的比家里的多几分野意儿呢。”
吃肉不喝酒!如同喂了狗!
邬宁闻着四周传来的阵阵酒香,心里痒得厉害,看着眼前的肉,是一点食欲都提不起来,闲闲懒懒地拨弄了两下,正要叫店小二来再要几道清淡的菜,余光忽瞥见侧门走进来一个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不稀奇,这竹间庄到处都是,稀奇的是他那张脸,邬宁见过漂亮的男人,却没见过像他这般招摇的。
对,招摇,他好看的太过招摇。面色冷白如雪,眉眼乌黑如墨,嘴唇棱角分明又饱满红润,偏偏丝毫不显女气,俊得凌厉,锋芒毕露,那一袭宝蓝色的锦袍穿在他身上,竟半点显不出华贵,全然让他出奇的容貌给压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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