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睁开眼睛,苏如春坐在床边看着我,蓝色棉布衬衣,倦倦的眉眼,笑容温和,“睡醒了?”
我摸摸脑袋,连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我傻笑:“我怎么都不记得什么时候到了这里,我不明明是在跟你聊天吗?”
他少有的笑的促狭,“聊到睡倒在椅子上?你倒是不挑。”
“这是你的休息室?那我睡了这床你睡的哪里?”
“在外面将就一晚上,谁叫你这么任性。”竟然是淡淡宠溺的语气。
我心花怒放,“你当我在哪里都能睡的这么踏实啊,我是因为在你的地盘才安心。”
我择床,平时出去旅游住五星级酒店都会失眠,要是在飞机上干脆一夜只能睡着2小时,在他身边,是前世车祸后和他“同居”的那段日子里养成的习惯。
就好像是这个男人一样,生生把自己变成了我的习惯。算不上你生活中熠熠生辉光彩夺目的宝石,可是却构成了生命的基本框架。不是谁离不开谁,男人的世界没有海誓山盟,可是没有他的陪伴,生命的质量会大大降低。
我从床上跳下来,对着墙壁上的镜子抹了下头发,“如春,你不是要回家补眠吗?带我一起吧。”
他略微迟疑,“今天不用上课?”
我白他一眼:“你没听过必修课选逃,选修课必逃理论吗?我今天只有一节选修课,困死了,不上了。”我打了个哈欠。
“可是我家……”
“没关系,我坐地铁回去也可以。”我翻翻看钱包,喃喃自语,“幸好带了燕山大酒店的会员卡,现在让我回去睡宿舍的木板床简直就不堪忍受。”
燕山大酒店就在R大对面,副楼公寓房间和主楼一样四星级标准,价格便宜许多,我经常去住宿。
“我是担心你住我家不习惯,你如果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睡一觉,然后请你吃饭?”
我赶紧顺竿上爬,“怎么会怎么会,我巴不得呢!”登堂入室啊,我半夜穿过大半个北京城来这也值了!
“我现在精神状态不能开车,taxi可以吗?”
“不要”,我断然拒绝,“我晕公交晕出租晕长途汽车晕短途飞机,
我看我们还是坐地铁吧。”
我们两个都极度少眠,两个人不知道谁先开始,等我发现的时候已经肩膀靠肩膀了,迷迷糊糊的,眼皮打架,摇晃的地铁,交错的光影,他皮肤的触感,肌理的形状,清新的香气,温暖的体温。
苏如春的家是一个大约60平米的两室一厅,开放式的客厅开阔明亮,简单干净的现代装修,米白色调。我自动自觉倒到客房立刻就睡。
醒来的时候已经天黑,揉了揉眼睛走出去时候真正神清气爽,客厅里点了一盏灯。不是医院那种白的发冷的日光灯,而是带一点黄的温暖。
苏如春在电脑前工作,转过头对我微笑:“你醒啦?”
我伸了个懒腰,“还是这里好,要是在酒店,中午12点就要被赶出来。”
“娇生惯养,学校宿舍不能住吗?”
我正色:“是极度疲累的时候不想住,何况你知道男生宿舍是最早实现共产主义的地方,我早晨这个时间回去一定各种喘不过气的味道。”
“我在男生宿舍住了七年怎么没有像你说的这样不堪忍受?”
“男人能忍女人怎么能忍?”
刚一说出口,他的表情凝住。我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
我说了什么我说了什么,我竟然在我辛辛苦苦追求的男人面前暴露我自己睡女人的光辉事迹,而且按照他的聪明一下次就知道我还是个中老手,经验丰厚……
他的脸宛如冰凝,半晌,竟然笑起来,“我的表妹也是R大学生,叫迟成,你听说过吗?小丫头好像很受欢迎。”
“社团工作和她有过几次接触。”
“哦,有过几次接触?”他嘲讽一笑,“有过几次接触就发短信打电话送口罩一起上自习吃饭什么的,这阵子又一下子冷淡人家,小丫头被你吊地不知所措,我这个当哥的是不是该庆幸她还没被你拐去燕山大酒店共赴巫山?”
我哑口无言,我能说什么?我能说我重生到22岁了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了?说我真的不算是花花公子交女朋友的时候从来都是一心一意?说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开脱嫌疑过重。我没有想到迟成会和他说我的事,不过这到并算不上出乎意料,苏如春是个绝好的倾听对象,他不安慰你,但是会静静地听,而且从来不会八卦不会中伤别人,向他倾吐心事很安全。
“哑口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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