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清离开时已是深夜。
陶浪单手撑着阳台上的护栏,怔怔地望着城市通明的灯火。
华晟默默地站在他身边,右手却在不经意间搭在了陶浪的左肩上。
“我小的时候,一直住在陶家的祖宅里。那时湘南仍旧没从那位领袖的影响下走出来,对于市场经济并不十分热衷,改革的步子迈得很小。是以那时候的湘南,经济远没有如今的繁荣。”
“而陶家的祖宅,本就处于一个比较僻静偏远的小镇。那时候一到晚上,镇上是很难见到电灯的……”
“我爸妈那时尚未接手陶家的家业,在家族里只能算是很普通的一员。但那时,空闲的时间也很多,一有空,他们便带着我上天台,数星星。”
“我爸其实是学天文出身的,后来掌家了,才学了管理。我还记得那会儿他老喜欢指着天空中的某颗星星告诉我,这个是什么星,属于哪个星座,在华夏或是西方曾有过什么样的传说。可惜后来小镇开发了,夜间的灯火通明透亮,再也看不见星星了……”
“他讲过什么故事,我都差不多忘记了,唯一记得的是他说的,人死了之后,会化成天空中的一颗星,在那里默默关注着自己的亲人……”
陶浪说这段话时,声音很轻,很平静。但华晟心里却蓦地一紧,只觉得阵阵地心疼。伸手搂住对方的肩膀,华晟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最终却什么都没说。
陶浪侧着脸望着华晟,慢慢将头斜靠在他的肩头,喃喃地说道:“你说,我爸妈死后,是不是真的化成了一颗星星……如果是,又会是哪一颗?”
华晟没有说话。因为这时候无论他说什么,都是多余的。陶浪不是小孩子,是与不是,他心里也是雪亮的,会这么问,也不过是缅怀一下罢了。
两个人这么靠着,静静地望着远处的灯火。晚间的风迎面拂过,两人都只穿了一件短衬衫,被这风一吹,忽然有些凉意了。
“夜深了,回房间睡吧……”华晟轻轻拍了拍陶浪毛绒绒的脑袋,侧过头在他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嗯,也好。”陶浪点了点头,直起身来,轻轻挣脱了华晟的怀抱,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在他站起来的那一瞬,背脊挺得笔直,恍惚间华晟竟以为自己见到的是靳清,那个在铁与血的洗礼中成长起来的华夏特种兵。摇了摇头,华晟再次将目光投过去时,对方却已经恢复到了往日里那般懒懒散散的模样,只是没有了那般轻快的步调。
“其实他这些年一直没有变吧,只是经历的那些让他对很多东西都不太在意,所以才常常这么没心没肺……”华晟抿了抿嘴唇,忽然笑了。
这样的陶浪,没来由地让华晟想起了当年对方将自己推开,平静地进入那个让自己做了无数次噩梦的手术室时的情景。背脊挺直,仿佛无所畏惧。
快步跟了上去,华晟看着陶浪进了房间,正准备道一声晚安,对方却忽然将头探了出来:“华晟,今晚陪我睡一会儿吧……”目光中隐隐有些期盼的目光。
华晟一愣,随即点点头,跟着他进了房间。华晟知道,今天刚得知父母死因的陶浪或许不需要怜悯,却总免不了想找个人依靠一下,平复内心的那些伤痛与焦躁。
进了房间,两个平日里最是讲究不过的二人连澡都没冲,三下五除二将身上的衣服扒了,然后钻进了被窝。
紧紧地搂着华晟的腰,陶浪将头枕着华晟结实的胸膛,听着对方强有力的心跳,缓缓闭上了眼,安安心心地进入睡眠。
华晟由得对方将自己抱住,虽然这姿势让他有些不舒服,却并未挣扎。望着那属于靳清的眉眼,华晟心中忽然有些失落:这两人,如果能够再换回来的话,就好了……
伸手将灯光关了,华晟回抱住陶浪,感受着对方呼出的气息,渐渐沉入梦乡。
这一晚,两人静静地相拥,缓缓入眠,无梦到天明。
一夜酣眠,转眼便到了次日清晨。
翻炒东西的声音自厨房里传来。锅铲与铁锅碰撞发出的声音实在称不上悦耳,在这大清早的,便更能扰人清梦了。
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陶浪自睡梦中醒来,朝左右一望,华晟已经不见了,再联想到厨房里传来的声响,陶浪悟了。
无力地扶额,陶浪悲哀地想起了刚被华晟捡回来的那一阵,自己向华晟抱怨牛奶加面包倒人胃口后,天天吃华晟做的营养餐的日子了。
星期一,红烧茄子,白饭,水煮白菜;
星期二,平煎鱼,炒萝卜,萝卜丸子汤;
星期三,红烧肉,水煮菠菜;
……
陶浪依稀记得那段艰苦奋斗的岁月,只要看餐桌上的菜,便能知道今夕何夕。
倒不是华晟做的东西不能吃,相反,味道虽比不上陶浪的手艺,但也算是不错了。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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