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轩叹口气,眼圈湿润了:&ldo;只可惜,以我猜测,她不是失踪,而是死了!&rdo;
芮雪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似的:&ldo;你怎么知道?是感觉还是见到了她的尸体?&rdo;
&ldo;还用见到吗?我前前后后在甘家住过很长时间,都没有发现蛛丝马迹。如果一个人活着,无论如何我们都能感受到她的气息的。可是这么久,我作为亲弟弟,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你说,她不是死了是什么?&rdo;春轩满脸凄苦。
&ldo;轩少爷,你这么说太牵强,不具备说服力。&rdo;芮雪批驳道。
&ldo;你听我说。我有足够的理由,不容怀疑。&rdo;春轩看看门外,压低了声音,&ldo;三太太,如果碧荷一直静静地躺在水底,和失踪有何区别?&rdo;
&ldo;可碧荷不是找出来了吗?我觉得当初甘家一定曾找过水井。&rdo;芮雪不相信。
&ldo;我仔细观察了甘家大院的情形,我姐姐要想在不被人注意的情况下溜出府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何况,一个女人,很爱她的丈夫,而她的丈夫也很爱她,她没有离开的理由。如果有,也不该不辞而别。&rdo;
芮雪承认,这一点很具说服力,和自己的设想不谋而合。既然没有离开,那么一定还在甘家。&ldo;这是你来甘家的理由吗?&rdo;芮雪尽管早就猜到这一点,但还是希望春轩自己说出来。
宁春轩点点头,脸上的表情变得更加严肃:&ldo;三太太,你以为我们家会对于一个人的失踪无动于衷吗?&rdo;
芮雪表示理解。
&ldo;所以我们不但报了官,而且在官府最终没有找出线索的情况下,我进入了甘家。三太太,你也才来到甘家不久,我得提醒你,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我姐夫太懦弱,在这个家里,他一点也做不了主,反倒事事、时时、处处受人控制,到头来,连自己心爱的人都保护不了!&rdo;春轩气愤之极,声音渐高,芮雪使了个眼色,他才又忍气吞声,闭口不语。
芮雪既欣赏春轩的细腻,也佩服他的勇气,如果少爷有他这样的勇气,也不至于这样窝窝囊囊地被人控制。而春轩所说的&ldo;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rdo;正是芮雪所担心的。她之所以想弄明白大太太、碧荷之事,其实并非仅仅是打抱不平这么简单,更多的也许是为自己未来设想。她可不希望未来有一天,自己也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或者死亡。
&ldo;如果没有走出去,那么她一定还在甘家?&rdo;芮雪沉吟着问。
&ldo;是的,这就是我的判断。不光我,还有别人也是这样想的。&rdo;春轩说。
&ldo;你是说少爷?&rdo;芮雪肃然问道。
&ldo;你别管是谁,只要我们所想的合乎逻辑就行。&rdo;
芮雪再一次点头,她用微笑鼓励春轩继续说下去。
果然,春轩沉痛地说道:&ldo;她留在甘家,也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了,另一种是还活着。现在看,活着的可能性几乎不存在。我最近一段时间一直留意厨房,留意甘家每一个人,看他们在某一个时刻在干什么。我确信,没有人在为我姐姐做事情,比如做饭、烧水洗衣服等。晚上我也会出去,在宅子里转两圈,看看究竟能否找到一点可以让我兴奋得事情,然而,我失望了。&rdo;
芮雪很注意地听着,她突然明白春轩那夜为何出现在自己的房间门口,原来他是出来巡察来着。
&ldo;如果她已经死了,那么我就觉得更为奇怪了。人既然死了,自然是入土为安,为什么不下葬呢?三太太,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rdo;
深宅疑情正文第二卷10疑窦丛生
&ldo;是很奇怪,你别问我,我一个女流之辈,哪里会想到这么复杂的问题?&rdo;
春轩很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微微含着责备,芮雪理解他误会了自己,说不定是因为自己没有输诚,因而让他觉得不满。但这种事情也不宜过多解释,否则容易越描越黑。
等了一会没有见芮雪说话,春轩自说自话地接了下去:&ldo;这就更能说明问题,如果不是被偷偷埋葬掉,那么就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缘故,无法下葬,只好等着尸骨腐朽,再假装从某个地方找出来,顺理成章不着痕迹地埋掉。所以这一招瞒天过海,其实就是掩人耳目,可以说是极为狠毒的一招。&rdo;
芮雪不能不承认这话很有道理。但问题又来了,这么久了尸骨恐怕早就腐烂了,难道还不能下葬吗?
&ldo;说的是!&rdo;春轩击节赞赏,&ldo;你今天上山,有没有发现甘家的坟地有什么古怪?&rdo;
芮雪瞪大了眼睛,凝神去想,却只能想到那块墓碑和那座衣冠冢。&ldo;你是说,那座衣冠冢?&rdo;
&ldo;三太太,虽然我很尊敬我姐夫,但我不能担保他心中就不会有秘密存在。这座坟,他给你说是衣冠冢,可是甘家谁知道?如果只剩了几根骸骨,用衣服包起来,埋了进去,然后用衣冠冢做障眼法,岂不甚妙?&rdo;
的确!芮雪第一次发现,年龄并不大的宁春轩想问题比自己更远,也许是因为他并不相信自己的姐夫,而芮雪虽然怜悯甘之如的懦弱和他的处境,却不愿意对他产生怀疑。这,才是两人之间最本质的区别吧?
&ldo;所以我必须继续在甘府寻找线索,三太太,我希望你能帮助我。我姐姐,我姐姐是一个多么善良温柔的人呀!我不想惩罚谁,但我一定要一个事实真相。&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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