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给你验证,到底废没废的。”容楚满不在乎地眯着眼。
太史阑不理他,爬起来看看四周,这里是段矮崖,往上走或者往下走都有路,当务之急是先烤烤火去去寒气,精神回复了再赶路,如果能遇到山间猎户,也许就能更早下山。回到北严。
她拣树叶,击石取火,忙了好一阵,腾腾的火堆烧了起来,她将景泰蓝脱光,小衣服用树枝穿了在火上烤,光屁股的景泰蓝对于这种坦然对山林的感觉十分向往,当即在林子里裸奔三圈,雪白的屁股一晃一晃,差点被一只山鸡当做巨大的蘑菇给啄了。
太史阑还拣了一把石子,景泰蓝好奇地张大眼,问:“麻麻,这是可以吃的吗?今晚我们吃烤石子?”
躺着烤火的容楚悠悠叹口气——这女人果然不舍得让他闲着。
果然,太史阑将石子放在容楚手里,道:“没事打几只野物,当中饭。”
没事打几只野物……容楚望望天,再望望空无兽迹,连野鸡都被人声吓跑的树林——姑娘,你当野兽都是傻子,都往我手上石子上撞吗?
守石待鸡的容国公,终究不是凡人,等了大半天,射下一只鸟,以及一只被追昏了撞过来的兔子。
太史阑在石头上处理鸟和兔子,她没干过这些,不过没技术有勇气,下手毫不犹豫,大劈大砍,遍地狼藉,等她处理完,两只猎物面目全非,容楚脸上溅着一排血迹和三根鸟毛。
将稀烂的鸟肉勉强用树枝串了,在火上烤。景泰蓝烤了阵火,穿上衣服,低烧已经退了,太史阑让他看着火上的猎物,自己过来,拿着先前撕下的布,二话不说,蒙上了容楚的眼睛。
“我又不能动。”容楚笑,“你到树背后去脱便是。就你那平板,放心,我也没兴致偷瞧。”
话还没说完,忽觉身上一空,随即一凉。
貌似、好像、或许、可能……衣服被这女人给扒了?
“就你这平板。”太史阑低头看看容楚,“我瞧了也没兴致。”
“你不妨继续脱下去。”容楚略略僵硬后,又笑了,“或许你就有兴致了。”
“我怕景泰蓝看见导致阴影,以后发育不良。”太史阑语气平板,抓了衣服走了。
容楚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她又在说他“小”!
气着气着,便乐了。
没事,他会让她明白,到底什么是男人的力量。
太史阑把容楚挪到火边,先将容楚的衣服在火上烤干,拿了他烤干的衣服走到树后。
身后传来簌簌的声音,这里虽然暂时没看见猛兽,但毕竟在山林中,她还是不敢走远。
容楚躺着,听着那细碎的声音,纽扣解开时相碰的轻响,袍子滑落时流水般的轻音,他忽然眯起眼睛,对景泰蓝道:“景泰蓝,你那里是下风,等下烟熏了眼睛,换个位置。”
“哦。”景泰蓝乖乖换了个位置。这下正对着容楚的,是刚才景泰蓝背后一株合抱的老树。
此刻正午阳光正好,前方树木不多,遮挡不密,日光正将身后人的身影映射在老树上,老树太宽,树身面对容楚那一片可以算是平面,映出窈窕而健美的女体,略有些模糊的,然而依旧能看见一束细腰,一双长腿,起伏延展,是横卧苍茫大地的优美山脉,抬起的手臂接着日光,最鲜明的光亮在指尖点亮,苍苍的树纹里,写满一个年轻的影子。
容楚微微笑了笑。
蒙在眼睛上的那一层布,根本不会对他的视力有任何妨碍,微红的纹理里看过去,天地和她,都更美。
身后脚步声响,太史阑出来,穿着容楚的宽袍,手上湿淋淋的是她自己的衣服,她将自己的衣服在树枝上摊开,一件一件的烤。
这时候烤鸟和兔子也好了,腿和翅膀全归了景泰蓝,其余的她和容楚一人一半,没有调料,烤得也不算均匀,实在不好吃,但包括景泰蓝在内,每个人都吃得津津有味——水上历险漂流到现在,只吃了一点锅巴,这时候便是烤木头,他们都吃得下去。
吃完兔子和鸟,太史阑安排景泰蓝休息会,自己坐到容楚身边,容楚闭着眼睛,听着她的脚步,踩着落叶,不算轻盈地过来,忽觉心中安适。
“怎么?舍得把衣服还我了?”他笑问。
太史阑不说话,坐了下来,容楚仰面躺着,感觉到属于她的气息,很奇特的气息,说不清是花香还是草香,或者什么香都不是,那气味微微有点凉,却又让人觉得亲近,像带着烟火的人间气息,竟然和她自身的气质格格不入。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坐到他身边,也是他第一次嗅见属于她的气息,以往她走路带风,沉静时便有距离,此刻才有机会沉浸在她气息里,恍惚间似换了人间。
没有人说话,他忽然也不想打断这一刻心情,一双手忽然伸了过来,解开蒙他眼睛的布,随即落在他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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