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压石。”
绪以灼若有所思地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陈九思接着说道:“未能缩小身形的鲲鹏无法在此间生存,没过多少时日就被天道抹杀。等它死后,那个修士开始试着扒鳞取血,但取鳞不久那个修士就全身溃烂、经脉尽断而死,也是这个时候世人才知鲲鹏鳞若非鲲鹏主动献出,无论多强大的修士都会受其诅咒而死。目睹此事的修士不敢再动鲲鹏身体,据说将它的尸身连带镇压石一齐封存在了极深的地下,只不过究竟在哪儿那就不得而知了。”
陈九思说完以后,才听见不知响了多久的水声。
“哎?”
陈九思循着声音看去,只见装有鲲鹏的水缸边被甩了一地的水,“怎么突然闹腾起来了?”
绪以灼道:“我们虽然听不懂它在说什么,但它应该是听得懂我们在说什么的。”
镇压石是何物,绪以灼心中已然可以确定下来,连着两回都被鲲鹏攻击的原因此刻也终于明了。
陈九思的进展目前只有这些,说完后她没有再提鲲鹏,而是一边吃饭一边和绪以灼聊起近些时候修真界发生的大事来。
绪以灼也是这时在她口中听到了君虞的名字。
“这事儿都传到御兽门来了啊。”
绪以灼不由感慨,连御兽门这些成日混吃等死与修真界脱节的修士都能知晓,那君虞的名字在仙门地界只怕是人尽皆知了。
鉴于绪以灼早知御兽门门人都是什么货色,陈九思也不客气地如实说道:“师兄师姐们提起这位君少楼主时都极为不屑,认为她能在十岁出头的年纪突破金丹,不过是占了极品单灵根的便宜,加之走了大运被宣鹤散人收入门下。”
这些人口中说出这些话,倒是不值得稀奇。
绪以灼淡淡道:“极品单灵根者世间还有几人,可未有一位在年少时能与君虞相较。”
只不过他们是不可能承认君虞有此成就是因为她远超常人刻苦的,只会将一切归结为是她运气好,然后继续麻痹自己,他们一事无成只是因为亲妈没给他们生一副好根骨。
对于同门的言论,陈九思显然极为不齿。
“陈道友为什么会选择留在御兽门?”
绪以灼终于忍不住问出这个在她心中徘徊许久的问题,“陈道友虽因天资所限,在修道一路上难以走得长远,但道友心性与悟性皆为上等,若是离开御兽门另投他处,绝不会止于此步。”
不过九月未见,陈九思脸上就已经呈现出老态。这变化极其细微,不过是眼角添了一道细纹,放在凡人身上是再寻常不过的一件事,但放在修士身上,便显出了一些不好的征兆来。
陈九思的修为已然停滞原地太久,她根骨本就不好,又被御兽门这烂泥扶不上墙的宗门拖累,不仅现在还没有从练气突破到筑基,甚至隐隐有了会在练气期停留一辈子的趋势。
练气期修士的寿命,与凡人相较多不了几年。
毕竟一直在麻烦陈九思帮自己做事,绪以灼提过好几次帮陈九思修炼,但陈九思每一回都拒绝了,只让绪以灼有空的时候多帮她带一些感兴趣的典籍就好,也没有说过其中缘由。
直到今夜,陈九思给绪以灼煮了红糖姜茶,自己却是温了一壶酒。她慢慢啜饮着,脸上因酒意浮出两团薄红,那些藏在心底的原因也终于冒了一个头。
“聊道友有所不知,我当初执意拜入御兽门门下,不是向往长生之道,只不过……”陈九思笑了笑,大概自己也觉得她的理由是在稀奇,“只不过是为了我的那只猫儿。”
“猫儿?”
绪以灼不可思议。
“是,与我相依为命的一只猫儿。”
陈九思缓缓道来,“在下家中原是一户富农,虽也免不了要在田地间操劳,但日子比寻常百姓要好上太多。我从没向往过修士飞天遁地的神通,只消继承祖辈传下来的田产,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就好。”
陈九思垂了垂眼眸,很是无奈地笑了笑。
“可是几年大旱,地里颗粒无收。一家人总不能把生计全寄托在老天爷开恩上,我爹就想着到最近的城里去讨个活计。说是去最近的城里,那最近以我们所在的位置来说也已经很远……就是在这段路上,拉板车的老马受了惊,将我爹甩了出去。板车上待着的不止我爹一人,其他人顶多擦破了皮,我爹却恰好一脑门磕在石头上,死了。”
“一个月后我爹的尸身被送了回来,那时候烂都烂透了。我闻到味道,连看都没敢看上一眼,娘亲却扑上去抱着他哭了一宿……她本就因为连年旱灾心力交瘁,我爹走后她一时想不开,上吊自尽了。”
陈九思怅然道:“明明也没有谁被逼到绝路,可偏偏突然间就这么死了。”
“我没守住家里的地,大部分地产都被那些狼狗一样的亲戚抢了去,自己只保下一片薄田。那段日子该是很难熬的,但我好端端撑了下来,现在回想,也想不出遇见过什么难事了。我没觉得自己从此无依无靠,十来岁时捡着的猫儿还在呢,我到底是还有一个亲人在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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