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她心里定是另有一番意境,我顶着半红的脸去看那位“始作俑的少侠”,他似乎十分悠闲地托着腮并不打算有所作为。
我忽的一阵泄气,想起先前那些记不清的真真假假,顿感无力起来,又幽幽地开口说道:“胡小二,我饿了。”
昏睡了两天两夜,滴水未进,能不饿吗?
木桌上很快就摆上了几道热气腾腾的素菜来,看着简易清淡,吃起来却十分新鲜可口,而且……还全都是我喜欢吃的菜。
胡小二的筷子就没停过,拼命夹菜给我说要好好补补,恨不得在我的碗盘里推起一座小青泉山来。
饭菜还未上来前,我便同他透露,这一昏睡两天,脑袋里跟浆糊似的,把先前发生的好多事都不记得了,还需要他解释一番。
他手袖一挥,颇不以为意道,没什么好解释的,就是误中了熔岩河边上的石头毒,许是毒素留下的后遗症,让脑子一时紊乱。不记得就不记得了罢,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事。
现在正同他一起吃饭,我又思虑起来,咬着筷子问道:“我还记得毒发前我一人躺在石墙壁里头,那后来……你是如何救的我?”
胡小二飞快地往嘴里扒着白饭,口齿不清道:“凭我一人之力哪能救你?当然是下山找人一起破开了那块石头。”
他吧唧吧唧地嚼起米饭来。瓜大娘正好端着一碗汤进来,接下话道:“是啊,当日还是我先遇到的少侠,听清楚原委后便立刻找了几个体格强壮的师傅上山。这种事啊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们头一回就被碰上了也是奇了。”
她把汤放到木桌上后,便掏出块方巾去擦额头上的那层汗,想来外面又是十分燥热。
我放下碗筷同她抱拳施礼道:“瓜大娘慷慨相助才得以让我脱离险境,这份恩德,理当铭记于心。还有那几个师傅……不知是哪几户人家的师傅,我也是要好好谢上一番。”
“这个——”瓜大娘倒有几些受宠若惊,笑得有些讪讪,“这个对瓜大娘来说是小事,不必记挂在心上。至于那几个师傅……”她似看了眼低头吃饭的胡小二,又道,“亦是举手之劳。平日里忙着铸剑,关乎人情的事啊,许是要上剑市上去讲了。”
我想也是,便点头应声道,心里明白了一些正要端起筷子吃菜,又听瓜大娘“哎呦”一声大叫道:“呀,姑娘你昏睡了两日,正好到这剑市闭门。你们是来打剑的,怕是要再等上半个月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才想起在此处的初衷,柳瘦子要打的那把贺寿的好剑总归是要有个着落。
剑市每半月一次,一次开三日。
今次闭市,虽打不着剑,但我记得那日瓜大娘也说过可以找一个叫做“毛大师”的人打剑……
脑袋里倏地闪过一道白影,我又放下筷子,一拍胡小二的脊梁骨,
“胡小二,我想起来了,还有一个人。”
胡小二和瓜大娘皆看着我。
“在熔岩河边上看到的那个穿白衣服的少年,后来,他去哪里了?”
“哦,你说他啊——”胡小二抹了抹嘴巴,淡淡道。
“穿白衣服的少年?”
瓜大娘语气怪异,“哪个穿白衣服的少年?”
这回我不紧张。
胡小二也不紧张。
却轮到瓜大娘紧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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