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说吧。”
鸠芳捏了捏手帕,才堪堪出声:
“王妃,这事可要通知府上?”
几乎她话音刚落,庄宜穗就倏地甩了她一巴掌,鸠芳疼得生生偏过头去,庄宜穗用劲之大,直接偏移了半个身子。
屋中稍寂静,氿雅埋着头,根本不知说些什么。
就听庄宜穗透着凉意的一句话:
“不要再让本妃听见这句话。”
她子嗣有碍一事若传回庄府,她不用多想,都知晓,她祖父和父亲会做些什么。
庄府大房如今只有她一个嫡女不错。
可却庶女甚多,二房也有嫡女,对于庄府来说,皆是一家人,利益皆相同。
必会安排送人入府。
可对庄宜穗来说,这般一来,一旦进府的庄府女子诞下子嗣,庄府的助力必定倾斜。
即使,她抱了旁人子嗣又如何?
养母总归是不如生母的,再如何,都有一层隔阂。
除非……去母留子。
可她大房唯二的庶女皆是单姨娘所生,单姨娘深得她父亲宠爱,两个庶妹和她也不是一条心,一旦进府,那只会是给自己添堵,而不是添助。
是以,她子嗣有碍一事,能瞒多久,就要瞒多久。
再说,她只是子嗣有碍,又未必一定不能生!
鸠芳本就是夫人派来伺候庄宜穗,对庄府的忠心要比庄宜穗要强,她当即抬头,咬牙迟疑:“可是——”
“本妃让你闭嘴!”
庄宜穗倏地打断她,眸子中的寒意,叫鸠芳背后生了一股冷汗。
她硬生生地噤了声。
庄宜穗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说:
“若是府中知晓这事,你,就不必留在本妃身边伺候了。”
留在王府,会回到庄府,对鸠芳根本无甚差别。
若叫鸠芳选,她恐怕更愿意回到庄府去。
可偏生庄宜穗下一句话,叫鸠芳生生打断了念想:“你在庄府的家人,也皆不必伺候了。”
鸠芳一家子皆是庄府的家生子,死契捏在庄府中,“不必伺候了”几个字,庄宜穗说得轻松,可对鸠芳一家子来说,不亚于灭顶之灾。
鸠芳垂头,捏紧手心说:“奴婢记住了。”
庄宜穗喝着药,不愿再看见她:“退下吧。”
鸠芳躬身,退了出去。
庄宜穗盯着她的背影,眸子中似有凉意闪过,氿雅不小心瞥见,顿时又埋下头。
可庄宜穗却是又看向她,不紧不慢地说:
“本妃身边留着的人,必须是对本妃忠心的。”
氿雅立刻跪地:“奴婢对主子素来忠心耿耿!”
庄宜穗偏开头,手轻抚上小腹,阖眸,轻声却透着一股凉意:“本妃不想再看见她。”
她?是谁?
氿雅想到主子刚刚看向鸠芳的视线,心中陡然闪过一抹寒意,她死死低头,说:“奴婢知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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