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着头,苦笑了一下,随即深吸了一口气:“素清,那天对你说完那些话,你走之后,我立刻就后悔了。dasuanwang”
“没什么,我应该知道。”
“我最近一直在想,你究竟什么时候回来找我。”他抬起那双细长的眼睛,看着我的样子有点伤感:“我还在想,等你开始找我,我们还能不能继续相安无事?”
我想他八成已经看穿了我的伎俩,然而他不说,我也不敢开口。
维持着苍白的沉默,看着他靠在沙发上,对桌上那些救命的糖果熟视无睹。
就这样过了很久,久到我因为维持着同一姿势,腿开始发麻,终于耐不住地说:“你吃点东西吧?我不开玩笑了。”
盛华铭显然已经极端不舒服,用手捂着脸,擦掉了脸上细微的冷汗,低声说:“你帮我打个120吧。”
我不免微怔:“你……”
“你不是在等着这个?”他连声音都是虚弱无力的,一直在擦冷汗,却一直在流,苍白而虚弱:“我妈妈的电话存了没有?没有存现在去拿我的手机过来。”
我不由站起身,良心发现地想去扶他一把:“华铭,你没事吧?”又想起桌上就有糖,忙抓了一把,拉过他的手,才发现我的手也在抖:“你吃糖吧,我真的只是开玩笑的……”
糖果掉到地上,他没有接,而是用手抱住了头,蜷缩的样子,像个无助的小孩子,小声说:“你去打电话吧,告诉她我在犯病,有什么条件找她提,否则你就锁我的门。”
我不知道他这是在试我还是怎样,然而不等我思考什么,话已经率先出了口:“这样说有用吗?”
我听不出他是怎样的情绪,然而他的语气是平静的,只是声音很小很羸弱:“她是我妈妈。”
既然已经这样了,我想这是唯一一次机会。
于是拿起电话,咬了咬牙,对盛华铭说:“对不起,你再忍十分钟,只要她同意,我立刻送你去医院。”
我想来想去,还是决定用盛华铭的电话来打,再出来时,盛华铭还是那副样子,但冷汗已经浸透了衣领。
我拨通电话,那边很快接了起来,莫姨愉快的声音响起来:“华铭?”
我运了下气,正要说什么,突然见到盛华铭身子一歪,伴随着一阵丁零当啷的响动,他整个人都栽进了沙发和茶几之间的缝隙里。
我心里大惊,连忙挂了电话冲过去,摇了摇他,又叫了几声,都没有回音。
他的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额角被茶几锋利的边缘磕出了血,合着冷汗染红了睫毛。红的、白的、他一动不动,仿佛一触即碎。
我颤抖着手,探向他的鼻息,才发现已经没了呼吸。
我害死他了。
六神无主,心里怕到了极致。
连忙把他放平按压他胸口,按了几下,却完全没有动静。
怔忡几秒,又赶紧捡起手机,拨通了盛华延的电话。
好在他很快接了起来,声音压得很低:“怎么了?”
我哪里还敢隐瞒,抓紧时间说:“盛华延,我把你弟弟害死了……”
“什么!”盛华延先是一愣,随即重新压低了声音:“怎么回事?”
“他发病了,晕过去,现在没有呼吸……”闻得他沉默,我心里更不安:“他是不是死了?”
盛华延的声音几乎是冰的:“手边有糖吗?”
“有!”
“冲水给他灌进去!”他严厉地命令:“快!”
我连忙手忙脚乱地去找水,弄开一把糖扔进了杯里,我干这些时,盛华延似乎在吩咐身边人,说:“打电话给120。”又问我:“你在哪里?”
“在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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