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他亲自排队去买的桂花糖,原来不止道观中的信众和病患吃过,景珣居然也吃过……夫人到底转赠了多少人?
景珣拦住侍女,自己亲手斟满一杯,朝庾绍举杯道:“庾叔父,我敬您一杯!”
庾昭月瞳孔猛缩,飞快瞥了景珣一眼,这人今天怎么回事,非要攀亲吗?
庾绍亦是十分惊讶,但面上看不出端倪,温和笑笑:“殿下客气了,您惩凶除恶,这一杯应某敬您!”
他正要饮下时,陡然发现景珣眸光垂落在他腰间的玉佩上。
庾绍愣了一下,旋即反应过来,当日在临渊别苑,他认出了邬在非,景珣亦认出了他!
因为这枚腰佩,他自二十年前收到,几乎从不离身!
庾绍心里掀起风暴,落座后微眯着眼,不动声色打量景珣,当日不曾捅破,今日却忽然暗示,此子想做甚?
庾绍想到朝会那日,他正要弹劾袁崇,景珣猝然抢活,而且一出手就将袁崇钉死。
朝野都在议论,景珣同袁氏有何深仇大恨,非要置其于死地。
他此前也未想通,这一刻脑中悄然闪过一个念头,景珣莫不是在还当年西州赎救之情?
下一瞬,耳边响起景珣诚挚的话语:“袁崇罪大恶极,便是没有大郎与七娘这一桩事,我也是要严办的,叔父不必介怀!”
庾绍微蹙的眉心慢慢舒展,景珣没有趁机还恩情,也不像很介怀西州旧事的模样,倒是比他想象的敞亮。
景珣再次斟满酒盏:“请姨母和叔父放心,我过府之时,天色已黑,今日宴饮之事,必不会传出去!”
此言打消了庾绍心底最后一缕顾虑,他和崔氏对视一眼,举起酒杯共饮。
一时之间,宾客皆欢,唯有庾昭月心神俱震,阿娘和阿爷这就变节了?接受景珣这位杀人如切菜的好侄子?
她饮下一口酪浆,忍不住盯向景珣,盯着盯着,眸光鬼使神差的滑向他颈间,仰起脖颈饮酒时,有几滴酒水顺着喉结流下去了。
脑中冷不丁冒出一个画面,穿着玄色广袖的男子,衣领湿漉漉的站在她面前,温柔的笑着朝她伸出手……
“昭昭,怎么了?”
崔氏关切的话语,拉回了庾昭月凌乱的思绪。
“可是宴饮乏了?”
庾昭月连忙摇头,心虚的掩饰道:“阿娘,没,没事,就是一时走神了。”
景珣放下酒盏,姿态从容的擦了下脖子。
崔氏温声道:“樱桃毕罗正热着,快吃吧。”
庾昭月乖巧点头,夹了一块吃起来,外皮金黄酥脆,内陷酸酸甜甜:“阿娘,好吃的~您也尝尝!”
景珣耳朵微动,不着痕迹看向对面,她唇畔沾染了樱桃馅料,灵舌倏地一卷,唇瓣被舔得水润光亮。
躁意顿时上涌,景珣脑中不断闪现那截灵巧的软舌,那一夜她便是这样撬开他唇的吗?
意识到自己在回味,景珣端起酒盏大口饮下。
这时,一旁的庾骁忽然想到,景珣喜欢吃桂花糖,那应该喜好甜食。
于是乎,他热情道:“殿下,这道樱桃毕罗酸甜可口,您尝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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