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羡南给她打语音,说我不是读社科的,你喜欢什么就读什么,就业不就业的,有我呢。
叶绯笑,选了一个告诉他。
黎羡南临近挂电话前,又正儿八经地叫她,“叶绯。”
“嗯?”叶绯那天在小西郊的客厅沙发上趴着,翘着腿看就业前景。
窗外,又有人来换绣球花。
只是黎羡南大抵是知道了叶绯会去小西郊了,让换花的工人来换花的时候捎一束红玫瑰。
她不在呢,就放在客厅,她在呢,就给她。
玫瑰里也不只是玫瑰,黎羡南回回都让花店给她写很上几个字——
绯绯,我好挂住你。
“绯绯,”他低低叹了一声,仿佛情人缱绻的呢喃,蹭过耳畔时让她心湖漾起波澜,“我好挂住你。”
“那你早点儿用燕京话说给我听啊。”她弯着眼睛笑。
好像从来都没当成过真正的离别。
好像那只是几年前两人平平无奇的一个午后,黎羡南去忙工作,她在西郊趴着准备雅思考试,一面翻看着真题分析一面等着黎羡南回来。
-
叶绯在伦敦大学学院入学,租的公寓在VAUXhall,泰晤士河畔。
其实选这个学校的时候,叶绯也是有私心的。
想起某天夜里,黎羡南在那天跟她说,在港城大学读的金融,后来在伦敦大学商学院读了研究生。
那天黎羡南还拉着她的手跟她说,现在开始,黎羡南是叶绯的了。
她私心想把他走过的路走一遍,或许能离他更近一些。
叶绯拿到offer那天给黎羡南分享——
我们要做校友了!只不过你读的Msc,我读的是PhD。
黎羡南就夸赞她,“不错啊,黎家祖坟冒青烟了,到我这儿娶个女博士。”
电话那端,明明他那边很不顺利,他却仍然会为她柔软下来。
好像很久前,用不太正经地腔调跟她说话,说着还要吻过来,偏偏是跟她自卖自夸,绯绯,我和别人可不一样。
叶绯是什么时候觉得自己爱对人的呢?
大概是随便捡起一片回忆,都全然是快乐的,从来没有半点儿委屈。
是回想起那些事情,每一件都让她真切的觉得,她是真的被他好好爱着。
甚至于不见面的日子,如约而至的鲜花,每个月随机的礼物,尽管回的不太及时却也仍然条条回复的微信,还有在港城开了四季的绣球花。
叶绯记得那家绣球花店车子的名字,有一次路过时下意识走进去,跟老板说,我要一束绣球花,浅蓝色的。
老板是个中年女人,“咿”了一声,“怎么喜欢绣球呀,要不要玫瑰花?”
“不要玫瑰,要绣球,怎么啦?”
“没有呀,想起来这花也不热销呀,这么多年就只有一个人一直在订,好夸张哦,”老板娘是台湾人,说话哎呀哎呀的,“你不知道那架势哦,那还是几年前哦,港城在下大暴雨,他说要很多很多绣球花,我说我们店里没有这样多,我问做什么,他说要去燕京做造景,让我联系我们的花圃,那天港城三个花圃温房里的绣球花都被他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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