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掌管皇亲贵胄的赏赐与惩罚,除皇帝以外,面对任何权贵,即使是亲王皆面不改色。宗人令亲自来行宫,公事公办呈上一道小卷轴,“贵妃娘娘,臣遵圣上之命,请娘娘去宗人府协助调查于家之事。”
既已抄家,不止是许墨冤案,大大小小的事都要查一查,列下几十桩罪责,彻底激起民愤。待到全家斩首时,百姓才会说皇帝英明,而不说皇帝残忍。
于心然知皇帝心思,只可惜自己未能逃脱,无法以自由之身离开京城,“本宫知道了。”
这是她第二次进宗人府大牢,此处依旧是印象中的模样,大门巍峨,走进之后四周寂静阴森。宗人令亲自领着她穿过错综复杂的走道,如同迷宫一般,只有转角处的烛灯点亮些许,行了许久,一直到前面无路可走,宗人令终于停驻脚步,指了指不远处一扇大门,“贵妃娘娘,皇上在里面等娘娘。”说完他就告退了。
走道的一头是两名侍卫,另外一头便是紧闭的大门。于心然虽然误打误撞叫王氏陷入泥潭,可同时也将自己也弄得如此狼狈。
不想面对皇帝,无力地背靠向走道的墙上,低头看着自己琥珀色绣鞋鞋尖。
直到此刻,那种扑朔迷离之感依旧环绕着她,从狩猎遇刺、行宫毒药、到眼下的情形,或许更早的一些事,尤其是关于毒药,她至今没想明白皇帝药碗之中的毒是不是宜枝下的,那个疯子又是如何逃脱?
如迷雾夜行,看不透彻。
不知过了多久,有道阴影挡住了她头顶微弱的光线,“朕没有耐心等你太久。”皇帝的声音在空旷而窄长的走道之中显得格外清冷。
她反应过来之前,走道口的侍卫已经跪下了。
“跟朕进来。”皇帝言简意赅,扣住她的手腕往暗室中走去。如此不怒自威的气势直叫于心然心虚,她被迫踉跄跟上。
进入暗室之后,铜门被嘭地一声重重甩上。宗人府的牢房皆无窗户,阴冷潮湿。此处略有不同,家具摆设样样齐全,像用来长久幽静皇亲贵胄之所。
“王家已经知晓你所做之事。”皇帝回转过身面对她,玉佩相撞之声在这偌大昏暗的房内显得格外刺耳,逼得于心然后退一步,他继续追问,“是谁给你出计策?是徐雁秋?”
于心然背靠在铜门上低着头不言语。
“你知不知道王为意已经失踪了好几日?”皇帝道。
什么?于心然你这才猛地抬头,王家既然已经知晓绑架王伯德之子是她所为,那王为意也自身难保。“是王为意透露给臣妾王家那个疯子之事、”
“也是他教你放那个疯子去闹市杀人的?”皇帝打断道。
“臣妾哪敢如此行事,臣妾想扣留那个疯子,叫王伯德主动认罪罢了。但那个疯子他自己跑了,臣妾没料到他会杀人啊。”
“行宫距离朱雀街快马加鞭最快也要一个时辰,一个疯子能自己跑过去?你还敢欺骗朕?”皇帝反问,他眼神紧紧逼迫着她,要她说出实情。
诸多前车之鉴,他已经不再信任她了,于心然百口莫辩。
皇帝别开眼,“还有你父亲之事,现在很难收场,别再想着能全身而退。”
她要的就是于家覆灭,哪里还管得了收不收场。
“朕说的话从来都听不进去,让人利用了还不知!”
“臣妾。。。。。。”
没等她支支吾吾完,皇帝扯住她衣袖嫌弃地将她往边上拉了些,推开铜门便要离开。这是要将她永远关在这不见天日的牢房啊,于心然满心绝望,紧跟在皇帝身后,“皇上。。。。。。”
皇帝走了两步转过身,当下没给她好脸色,俊眉微蹙道,轮廓分明的脸上写满了对她的厌恶,却用疑惑的语气问道,“你还敢跟着朕?”
“。。。。。。皇上不是说永远不会再管臣妾么?”不管的意思就是不闻不问,之前她说话确实犯上了,可他借着于家之事关起她是公报私仇。
“朕也不想管你,你可以现在就离开。”面前的男人装作毫不在意,语气也稀松平常。
“真的么?臣妾真的可以离开?”于心然如受气小媳妇般抬了抬眼睛,有点不敢相信这桩事竟然如此好商量。
“真的,贵妃想葬在何处?”皇帝抬眸,不直截了当地说,话中有话像在故意逗弄她,一句话拐了好几个弯叫人听不懂。
他要杀了她啊。。。。。。于心然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瞪得圆圆的,又惧又恼。被王家人害死也就罢了,若被许墨的案子牵扯连坐被砍头,那可真死得太冤枉。
“瞪着朕做什么?”皇帝抬手指向暗室铜门,用不容违抗的语气命令,“想活命就回去老实呆好。”
怎么跟赶狗似的?于心然满腹委屈,没敢再跟在皇帝身后,她不怕死,她只是害怕至死都被关在此处,害怕这分不清昼夜的宗人府大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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