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景买了二十块钱的糖炒栗子,边走边剥。糖炒栗子刚出炉,热腾腾的塞进嘴里,满口软糯。
黎楠这个时候打来电话,问黎景忙不忙。
“不忙,今天休息。”黎景道:“有事啊?”
黎楠说他认识了一个新朋友,他觉得自己可能有点喜欢这个新朋友。
“他叫江奇逸,长得很好看,而且很聪明,有点高高在上的意思。他那个气质很特殊,这么多逃课被抓的人,就他看起来气定神闲。”黎楠问道:“我要跟他告白吗?还是默默的暗恋他?”
黎景没说话,他站在十字路口等红灯,拐角是一家新开的咖啡馆,装修的挺有情调,大大的落地窗,路边的车水马龙清晰的收进眼底,像是黑白质感的电影。
纪望明就坐在落地窗旁边,他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和灰色的高领毛衣,一派端正精英相。他对面的姑娘就穿的有些薄,米白色的风衣和裙子,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在这倒春寒的天气里不知道冷不冷。
他们相谈甚欢,纪望明素来不苟言笑的脸上都带着笑意。
黎楠还在叽叽喳喳,黎景有些烦了,道:“聪明好看,高高在上,气质从容,你这是找了个翻版周宴?”
黎楠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猛地没了声音,过了好一会儿,他狠狠的挂断了电话。
黎景面无表情的将手机收起来,对面绿灯了,人群乌央乌央向前走去,唯独他留在原地。
暗恋真他妈不是人干的事。黎景心想,我二十一岁一毕业跟着他,花了二十四天喜欢上他,然后暗恋他八年零九个月,三千多天,最后在这看着他跟别的女人说笑。
这么大一座城,去去留留两千万人,怎么就偏偏让我看见了。
或许我该翻翻黄历,黎景心想,今天就他妈的不该出门!
黎景蹲在马路牙子上抽烟,一阵冷风刮过来叫他倒呛了一口气,咳嗽的时候又扯到了肩膀上的伤,疼的他直抽抽。
诸事不宜,诸事不宜。
黎景抽的是自己买的白沙,便宜但是呛人。他抽的很凶,不一会儿,就扔了很多烟头。环卫工人是个老大爷,看见黎景抽了一地烟头,训斥了两句。
“不好意思啊。”黎景浑身上下透着低迷。
老大爷就道:“有什么事也不能这么糟践身子。”
黎景点头称是,糖炒栗子已经被风吹凉了,黎景剥了一个塞进嘴里,和满嘴烟草的苦味混在一起,像是烟灰堆里滚过一圈一样,又苦又甜,梗在喉咙里,咽不下去,吐不出来,进退两难。
咖啡馆里的纪望明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动作之间露出了手上戴着的表。他不用很贵的表,不是因为纪律,只是爱好。黎景曾送给他一块表,从没见他戴过。
纪望明把装着咖啡的杯子放在了右手边稍远的距离,这意味着他不会再碰这杯咖啡。他一贯不喜欢喝咖啡,他喜欢喝茶,大红袍。对于黎景来说,这茶有点苦,但是他还是跟着纪望明喝起了大红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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