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哓哓浑然不知,正和高海涛有说有笑,陆衎摸摸鼻子,立马远离是非之地,大步走向乱哄哄的前方,像以往大大咧咧的,说道:都抓完了没有,撤了。
陶哓哓最后签好字,听到声音转身,回头就触到一阵冰冷。当人潮散去,夜慢慢恢复寂静。
祁亦言没有随他们离开,一直站在刚才的位置,忽明忽暗的光,路灯下的影子也显得有那么一丝落寞。陶哓哓呆呆看着,连他什么时候,走到她面前都不知道。
六年的时光,不长,也不短,本以为已经学会淡忘一个人,直到相逢时,才知道那所有的念头,不过是尘封进一个盒子里,只要钥匙出现,所有的记忆都会被打开,不曾有忘记之说。
两人就这么站着,不曾说话,对视着,眼里看着彼此。夜色很美,零碎的星星如同散落的宝石,随意被丢在墨色的幕布上。
晚风吹起鬓角的碎发,陶哓哓才清醒过来,她不由在心里感慨,这岁月,还真是偏心。无论是现在还是从前,总是轻易就深陷他的眸中。
她想了许久,自以为很完美的开口:嗨,祁亦言,好久不见了。
祁亦言朝前走了那么一步,伸手就能碰到她的地方,听到这般说时,那紧抿着的唇勾起,不留情说:好久不见?哓哓,你刚刚说过了。
陶哓哓尴尬,低下头变扭的拉了拉裤脚,不知道是因为刚刚真的撞坏了,还是因为他的气场太过可怕,她脑子一片混沌,直接晕了过去。
凌晨,南城医院,一个男子安静的坐在病床旁,紧紧握着床上女子的手。那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
夜太静,甚至能听到一声声滴,滴,滴声,是针水滴落的声音,医院四周的墙壁,像新装修过,十分的白,却把房间衬得有些渗人。
祁亦言一动不动,静坐一旁,骨节分明的手掌握住床上人儿的手腕。脉搏的跳动,伴随着冰冷的针水输入血管中,她眉头微蹙,手指动了动,轻轻难受的呻吟了声。
祁亦言这时有了波动,他垂下眼眸,另一只手很温柔的抚过她的脸庞,停留在,她脖颈动脉处,拇指轻轻抚摸。
他似乎,对比特别的钟爱。
就像是,他与她曾经的夜晚,唯有听着她脉搏跳动,感受血液的流动时,才觉得安心,才能克制自己心中翻涌的欲望。
喜欢她,念念不忘,是怪癖,选择法医不是多高洁的为了还死者真相,而不过是为了,控制自己内心深处某种强烈的感觉。
看她安静的躺着,时间流逝,他耐心竟然这般好了。
凌晨三点左右时,陶哓哓才悠悠醒来,只是她才悄咪咪睁开一条缝,看到祁亦言的瞬间,立马又装死过去。
哓哓。微沉的男声,还带着点沙哑,在这样的夜晚,有些撩人。
陶哓哓心颤了颤,被子下的身体紧绷,双眸死死闭紧,双手无意识的握紧,手腕处一阵疼痛,才注意到,他竟然死死握住了她的手腕。
她自以为是的慢慢松开手心,心里不断念叨道:听不到看不到。
可这一切,祁亦言都看在眼里。
呵~
他,轻笑一声,她,呼吸一滞。
祁亦言一手拢开她的发丝,之前随意绑起来的丸子头,一番折腾,早就散落,微卷的发丝,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从他手指间划过。
其实针水在两点半时,已经打完,医生拔针的时候说,是因为血糖低,又被撞了下脑袋再加上惊吓过度,所以才晕倒。进医院时,她脸色苍白的有些吓人。
可现在,针水进去,那巴掌大的脸上,慢慢有了点红晕,他手掌往下,指腹抚摸过她紧闭的眼眸上,一边沉声说:我看到你刚刚睁眼了,哓哓。
哓哓无奈睁开双眸,却被他手掌遮住,卷翘的睫毛,扫过他的手心,在他心头缭绕。
他含笑移开手掌,温柔的抚摸着她的发丝。
你才刚开口,脖子有些哑,竟说不出话来。陶哓哓挪了下头,清清嗓子,才对他说:我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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